来越看不懂裴悯了:“他爸是谁,你知道吗?”
“他爸是谁关我什么事儿?我喜欢他,和我过日子的是他。我晚上又不搂着他爸钻被窝。”裴悯冷哼一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样。
于天青无语凝噎。别说裴明华,她都想上手扇裴悯那张臭嘴。她嗫嚅片刻,才道:“悯啊,你小时候是多乖多腼腆的一个孩子,怎么……”怎么越长大越没皮没脸了呢,什么话都往外说。
于天青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语气硬邦邦道:“恭喜你了,这么多年,总算得偿所愿。”
裴悯悠悠叹了口气,“离得偿所愿还早着呢,”他看着楼下被于女士拉着疯狂自拍的傅惟敏,活动活动手腕,试图藉由这个动作平息内心的失落,“人家不肯和我结婚。”
“我就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儿子都给你预热快十年了还接受不了?”
裴明华一张老脸皱成了苦菜花:“天降男儿媳。你接受得了啊?”
“我接受的了啊。”于女士挽挽头发,语气自然到好像不是在讨论儿子找了个男朋友,而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小傅年纪轻轻事业有成的,而且长得还那么一表人才,往那儿一站跟电影明星似的!你有什么不满意呀?”
……你其实只是想拐着弯夸他帅吧。
“再说男儿媳也没什么不好,不还给你带来个大胖孙子吗?”
裴明华叹了口气,看向楼下客厅。
新鲜出炉的大胖孙子正抬起前爪,眼看就要往黑豹身上骑。而黑豹居然还配合地往后退了几步,撅起屁股!
裴明华骇然如白日见鬼,拔腿就往楼下冲。
“你们在干什么?快分开,这个家里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对男同性恋。”
“别、别扶我,我没醉,我自己能走……”傅惟敏伸手想推开裴悯,但由于醉酒重心不稳,人没推开,反而一头载进人家怀里。
“哼,十个醉鬼有十一个都这么说……别乱动呀。”裴悯无奈扶住傅惟敏的腰,把人塞进车里。
傅惟敏醉得不省人事,车开出好一段路,裴悯突然问:“你不高兴吗?”
傅惟敏闷闷地应了一声。
“因为没当上副局长?”
“是吧,”傅惟敏捏捏裴悯的耳垂,“不过也不全是。”
“我只是很讨厌萝卜吊在眼前又吃不到嘴的感觉。胡萝卜在眼前晃悠一天,我就得兢兢业业地拉一天磨,可是话又说回来,能当人谁喜欢当驴呢?于局说我年轻,将来有的是机会,什么机会?拉磨的机会吗?年年拉月月拉,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局长?!”傅惟敏越说越委屈,上手晃裴悯的肩膀:“他们没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他们根本就是在玩弄我!”
“别闹别闹……我开车呢!”
裴悯紧抓着傅惟敏的手,勉强把人按回副驾,心有余悸道:“老公我觉得你有点疯狂了,咱们要不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我又没犯病!”
傅惟敏脱力般倚在裴悯肩上,两眼望天,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进步而已,我有什么错?”
“老公你真有点疯狂了……”裴悯微微笑着,揶揄道,“要不你性贿赂一下于局的外甥,我帮你暗箱操作一下?”
“那我不如直接去找于局,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呢。”
裴悯起初只当个玩笑,但考虑到傅惟敏似有还无时隐时现的道德底线,突然后脊发凉——这事儿他不是干不出来,或者已经干过?
“老公你不会真……那什么过吧?”
“哪什么?”傅惟敏故意逗他。
“就是……”裴悯犹犹豫豫,“……为了进步不择手段过。”
傅惟敏长长叹息了一声:“就算没有吧。”
裴悯急了,没有就没有,怎么还“就算”了?他一脚踩下刹车,焦急道:“你说清楚点!”
“就是……”傅惟敏脸上呈现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吉山市局的前局长,一个长得特别像河马的老头,对我有点儿意思吧。握手的时候挠我手心……还给我递过房卡。”
看着裴悯黑如锅底的脸色,傅惟敏简直止不住笑,酡红的脸在夜里更添一份神采。
“你接了?”
“当然没有,我反手就把他举报了。”傅惟敏正色,连忙否认:“我不喜欢老头。”
“哦”,裴悯阴阳怪气道,“要是个年轻帅哥你就接了,对吧?”
“对啊,”傅惟敏笑得勾人,拍拍裴悯的脸,“要是长成你这么好看的,肯定另当别论了呀。”
“油嘴滑舌。”裴悯轻斥一声,耳根却布满了可疑的红晕。
酒劲上头,傅惟敏暂时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半阖着眼睛安静地靠在副驾上,窗外涌进一团黄昏时的热气,散发着橘子布丁般的味道,傅惟敏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我妈……还好吗?”
裴悯的心猛地向下坠去,他扭头看傅惟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