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液从安格鲁金色的鬓发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赢虔眯起眼,盯着满脸怒容的安格鲁。终于,在李牧即将踏出朝堂之外时,安格鲁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他脸色惨白,颓然开口道:「等等,大秦陛下,我,我认栽了」「这就屈服了?孤还想看看,你们能硬气到几筹呢?」赢虔心中舒畅,面子自然要找回来,他甚至从龙椅上走下来,朝全体俯伏在地上的使团走去,当所有人都以为陛下会用什么样的法子奚落都铎人时,赢虔却是从安格鲁身边走过,在染潇月身边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姑娘,毫不掩饰眼里欣赏之意,他甚至伸手拉住了染潇月的手腕,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将她带到了众朝臣的面前。染潇月心中惊讶,但她敏锐的看到,肖天仪深深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心中不禁一喜,也许之后还真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肖天仪。在染潇月寥寥几句就扭转乾坤的局面下,大秦的朝臣要是还不会敲竹杠,那就是不配站在这里了,你一言我一句的,很快就从安格鲁嘴中套取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利益,最重要的是,安格鲁答应了将会送一位都铎的公主到大秦皇帝的后宫中去,这些行为极大的满足了大秦人的自尊心。待到安格鲁被带下去之后,赢虔从龙椅上又站起身,举起染潇月的手,向朝臣宣布道:「今天这场谈判,多亏有叶姑娘力挽狂澜啊,高祖之时,有万沧澜女将军镇守西北三十年,今朝孤也有叶天澜,击穿都铎人外强中干的假象,为大秦赢得这场谈判,举国上下,都得感谢你啊」「你想要什么赏赐啊,只要孤能满足的,一定会让你满意!」赢虔目光炯炯的看着染潇月,不少人也在关注着染潇月的回答。杀了肖天仪!染潇月的喉咙动了动,差一点就说出了这句话,但立刻醒悟道,此刻就在朝堂之上,要求皇帝杀一个手握实权的重臣实在太不切实际了,要是说出来,当她走出皇宫之时就是杀身之祸到来之时。「回陛下,微臣暂时没有想要的,若是陛下恩准,这个赏赐微臣想留到以后」「哦?无妨无妨,那便日后再说」赢虔怔了一下,笑着答应了。朝会退散时,染潇月不出例外的被陛下留下了。叶天澜此人立了大功,说不定凭此会受到重用,这几乎是所有在场人心中达成的共识,联想到朝中空缺的几个位置,不少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看到朝臣都走尽了,赢虔再也难以自持脸上的疲惫之色,他重重喘了口气,对着身边一直弓着腰的老太监道:「王安,摆驾文修阁」「是」王安深深的一躬,搀扶着赢虔走出议事殿。赢虔又转头对站在原地的染潇月道:「叶姑娘,别愣着了,跟上来啊」待到赢虔坐在了文俢阁的楠木躺椅上,闻着提神的名贵熏香,他才振了振精神,温和的看向染潇月,道:「叶姑娘,孤想知道,你是怎么这么了解都铎的国情的,你也知道孤制定的律法,不过不要紧张,你为孤立了大功,孤是不会为难你的,实话实说便可」染潇月心里一转,那件青州的事情没什么值得隐藏的。她便开口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都铎的船队常在沿海冒充商船,暗中劫掠人口到都铎去,我曾在青州搭救过几个从都铎船上逃出来的人,他们在都铎待过一段时间,这都铎的许多国情,便是他们告知与我的」「原来是这样,岂有此理!都铎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孤的子民身上了,孤会派人去查这件事的」赢虔又旁侧打听了染潇月的身世,家学等,但都被机智的染潇月一一搪塞过去了。此间事了,染潇月便被放回去了。修文阁里,赢虔皱着眉头,指尖「哒哒」的瞧着桌面,思索了许久,自言自语道:「家在冀州,师从灵峰山人,奇怪,能轻易答出那么多都铎人精心准备的难题,想必是家学渊源,可不论是冀州叶家还是灵峰山人,孤都从末听说过,啧啧」「王安」「老奴在」「派黑冰台的力士,跟着叶天澜,一有动静就回来禀告」「是」幕间十三皇宫之外「叶姑娘,我家老爷有请」「哦?请问是朝中哪位大人物?」染潇月轻笑一声。「老爷姓肖,希望与您见上一面」门仆恭敬的答道,手却是已经做出了引导的手势,似乎有不容拒绝的态度,染潇月扫了一眼四周,「那便走吧」肖天仪,呵,得来全不费功夫。染潇月随着门仆走进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在离马车尚有五步远的距离,门仆示意染潇月停下。「叶姑娘」马车里穿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夫先要恭喜你啊,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之大的功劳,就凭你那渊博的学识,恐怕不日就要受到皇帝的重用了啊」「可是溧阳候肖天仪老前辈?」染潇月知道此时不是报仇的时机,她竭力安耐住杀意,脸上和煦道,「晚辈岂敢有那么多奢望,国家为先,为国家出一份力,是我辈之责,而我恰好知道些都铎的情况,在朝堂上又企有不说之理」「叶姑娘猜得不错,老夫正是肖天仪,不过有一句你说的好啊,家国为先,叶姑娘,老夫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啊」肖天仪那苍老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似乎真的是在夸奖一个后辈。染潇月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不过说到为国出力,天澜还是远远赶不上肖大人您呢,晚辈还要继续向您等朝廷梁柱学习才是」「哈哈,好,好啊,叶姑娘,老夫觉得与你甚是投缘,看到你在朝堂上说的那都铎人狗急跳墙的,老夫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啊,既然如此,十天之后,老夫要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