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踏进这里,角落里的白逸就像是循着声音找过来的小狗,对着他的主人哀哀叫着。
“父亲,父亲。”这叠声的称呼让杜若棠好奇白砚堂是用怎样的心情去听白逸叫他的这一声声父亲,明明就是一副对自己养子垂涎不已的嘴脸,还要冠冕堂皇的守着父子的界限。
这算哪门子的父子,没有血脉的桎梏,有必要守着这无所谓的规定吗?
杜若棠就想做这个离经叛道的人,在他还处在养母的这个身份之下,对白逸出手。
杜若棠的手还没伸出去,白逸的手就已经伸过来。他的手滚烫得吓人,有着酒精的温度,也有着孤注一掷之下的疯狂。他抱紧了杜若棠的腰,在满是白砚堂气味的衣服上眷恋地磨蹭。
黑暗里的白逸改了口,“堂哥……堂哥哥……”刻意拉近的辈分显示出白逸同样厌恶父子的这层身份,如果是同辈的称呼,或许就能更加亲近。
杜若棠接受白逸送过来的吻,把他的养子抱向身后的床。
成人礼(中)
杜若棠碰到白逸的唇的第一感觉是酒臭味,要喝多少酒才会在唇齿间酝酿出这股子味道,特别是当他们两个人跌入床铺里,这股子味道萦绕在杜若棠鼻端,杜若棠就会明白白逸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寂寞,无法排解的寂寞促使他向他送上最炙热的吻。
白逸热情而又青涩的吻让杜若棠猜到他是白逸亲吻的第二个对象。
白逸亲吻的第一个人是白逸。
杜若棠见过白逸亲吻白砚堂时的场景。没有关紧的门,几乎没有光的夜,少年往床上躺着的人递上颤抖的唇,这场景仿佛是一副静谧的画作,画里的人和画外的人却不经意地对上了线。
白砚堂是醒着的,但他却没有回应白逸,这时候的他好像成了受难的耶稣。耶稣是因为受刑的钉子被困住手脚,束缚住白逸的则是无孔不入的礼义廉耻。受过西式教育的白砚堂竟然会信那一套古板的思想,这是杜若棠所没有预想到的,不过倒也便宜了杜若棠,他正好接手了白逸这块香饽饽。
杜若棠打一见过白逸就惦记上了他。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没有马鞍嚼子,便徒手抓着马鬃,夹紧马腹。马是健美矫健的,马背上的少年同样是健美矫健的,因着这天热,少年的穿着随便了一些,袒胸露乳。杜若棠就见到了袒露出来的鲜活肉体,从他面前快速地跑过,成了模糊的一块油桐色残影。
“小逸,你要跑哪里去?”飘远的人影随着白砚堂的一声呵斥,慢悠悠地行来。驯服了马儿的少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赤着脚,那一身邋里邋遢的力巴打扮让白砚堂皱起眉毛,却也让杜若棠的心火热了起来。
好一个勃勃英气的少年郎,脸庞与身量都已经基本定型,是他喜欢的类型。
面前的少年穿着粗布的短打褂子,开着襟,布满热汗的胸膛高高挺起,一双英朗的眼睛虽然蒙着汗,可一点都没有失去朝气,对着白砚堂讨好地笑着:“父亲,送你的生辰礼。”说完他从仆人手上拿过缰绳,亲自套到马儿身上,又把马儿牵到白砚堂身边,把绳子递给他。
这样一副做了好要讨白砚堂的赞赏的模样,让白砚堂缓和了脸色,脸上带了笑。因为白砚堂长相儒雅,气质温善,所以被少年往手里塞了这条麻绳,倒显得有几分的不合适。这是不了解他的人才会这样觉得,知晓内情的人却知道白氏两父子都爱马,所以白逸愿意在养马场干两个月的苦力,又砸下重金,才换回他看上的这匹好马。当时他也不急着给马儿上鞍钉掌,想着回来的时候让白砚堂亲手做这一些才更有仪式感,于是他穿着干苦力时的衣服便骑着马回了家,正巧遇上了他跟白砚堂归家的时候。
“父亲,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少年已经抱住了白砚堂的胳膊,此时此刻他身上才有了一点少年人撒娇撒痴的模样,不然以他坚毅的五官来说,合该做不成这样的事,但他却能够旁若无人地缠着白砚堂,在白砚堂说他该去洗澡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似地说道:“那父亲跟我一起洗啊,我给父亲擦背。”
“多大了,还要我看着你。”
“不管我有多大,我都还是父亲的膝下的‘儿子’,父亲你可得要看牢我。”
这一片父慈子孝的衬得他多余得很。不只是白逸忽视了他,白砚堂也忽视了他,仿佛他的投名状还不够有用,不足以让白砚堂把他当做平等的同盟者。
白砚堂还在跟少年交流着马儿的好,那边的少年却暗暗投来少许的打量。扫着他的视线隐晦又冰冷,最后他还是向白砚堂开了口,“父亲,这是谁啊?”
白砚堂开始介绍他,“小逸,这是杜若棠小姐……”停顿之后,“过几个月,她要成为我的妻子,你的母亲。”
这话说完,杜若棠明显地感觉到少年不善的目光。
娇养的狗儿终究还是露出了他的狼牙,这让杜若棠更加心痒痒。
白砚堂又跟他介绍起少年,“若棠,这是白逸,我的养子。”
“请多多指教。”杜若棠滑出一个客气的笑,对面的白逸还以同样的礼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