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呈盯着屏幕里显得格外狂妄的人,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打算,他这是……打算直接钓条大的啊。
他嘬了个牙花出来:“这小子……”
平时怎么没见他这么凶悍狂傲的样子?
只见徐国全唰一下站起了身:“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好心请你喝杯茶就当交个朋友,你不乐意我还懒得奉陪呢!”
说完转身就要走,又被江还喝住:“走什么走,给我回来!”
他长腿一迈,眼疾手快「咔」一扭直接把门反锁了,这才靠着门慢悠悠地说:“我吧,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赚点小钱,和你们合作一起发财而已。按照你的剧本,应该是先跟我套近乎,把我的家庭条件套出来,然后对症下药,拉近我跟你的心理距离,同时无限放大我的负面情绪,最后才引出天知神教来。
对吧?结果,几句话就被我带着跑,把你原来的计划都打乱了,你看看你这点能耐,脱离了剧本连自由发挥都不会,还洗脑呢,我看你连厕所都洗不干净。”
徐国全躁怒起来,一拍桌子横眉竖眼:“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我能教你们更优秀更系统的洗脑方法,我说了我是学心理的,这是我的专长。”
江还倚着门,优哉游哉双手插兜,明明是一样的姿势,到了他身上,却透着一身的慵懒高贵,顿时又变回了那个文质彬彬的学者,“我知道你做不了决定,还是那句话,把你上级叫来跟我谈,否则,别想出这个门。”
他无赖劲头上来,掏出了手机:“干什么干什么?想非法拘禁是不是?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这样是犯法的!”
“那你报警呗,我看你敢不敢。到时候警察来了,一查发现你有前科,还涉及邪?教,罪加一等,牢底坐穿。”
“什么前科?”
“我说了,心理学是一门从表情,动作,甚至穿着打扮上,就能推测出对方的心理活动的学问。
根据你的穿着和行为来看,你是北方那边的人,离开北方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没有成家更不可能会有女儿,虽然一口一个中国古代文学,但其实学历不高,韦应物这几句诗估计也是设计好的台词之一。
胆小,谨慎,Jing明,小气,没有正经工作。从你打量我穿着时,只看我脖子手腕耳垂三个地方来看,不是贼就是珠宝强盗。”
他目瞪口呆,默默又把手机放回口袋,却见江还又掏了手机出来:“你不报?行,那我帮你报。既然你不想让我插一手,那大家谁也别想赚钱。”
“你到底想干嘛!”
江还唇角一勾,语气凉薄:“谈生意。”
“你他妈的哪根泥潭里的葱?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想见就见的?”
“要不是兰城治安太好,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赚钱门路能让我插手,我是真懒得跟你们废话,简直掉我自己的价。
你们的变现模式,就是一成不变的压榨教众,就算把人压榨的一干二净,穷人也就只能榨出那么多油水,但有钱人可就不一样了,蚂蚁腿跟大象毛是没有可比性的。不过,以你们目前的洗脑能力,要骗有钱人,不太可能。”
他说着又站起身,躬身在烟霭茶楼赠送的火柴盒上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但是,你们做不到的事,我能帮你们做到。要求也不高,我给你们一个月的试用期,到底行不行,一个月就能见分晓,一个月以后,我们三七分成,我只要三成,其他的都归你们。有我,你们稳赚不赔。”
对方又仔仔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最后才说:“出去,我要打个电话。”
江还把火柴盒往前一递,潇洒而去。走到门外把门一关,就又看见了那「横舟渡」的牌子,轻声道:“既然是韦应物的诗,要是能有个包厢叫客醉还就好了。「江汉曾为客,相逢每醉还」,他的诗我还是最喜欢这句。”
正巧有个服务员从他背后走过,笑了一句:“我们还真有这首诗的包厢。”
“真有?”
“有。不过不叫客醉还,叫浮云别。”
应呈只听那人轻轻笑了一声,又恢复成了江还独有的温柔:“浮云别?这句更好。”
半伤残人士陆薇薇负责其他包厢的情况,回头问:“老大,浮云别是什么意思?”
他从那温柔的残影里回过神,一句堵了回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空听这些书呆子掉书袋呢?江还念诗只是告诉你别轻举妄动而已。”
她「哦」了一声,也不再纠结「浮云别」和江还念的那半句有什么关系了,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老大最了解他。换了别人,谁知道念诗是什么意思。”
正说话间,包厢门又开了,那人揪住江还的衣领,一把把他拽回了包厢里,又把门一锁,江还毫不在意,慢悠悠整了整衣领:“怎么样,见不见我?”
“要想见面也可以,你先交钱。”
“交钱?”
“全身家当,一分不少,全部交上来。”
江还又冷哼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