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准动!等信号!你去跟上徐国全!千万别把人惊了!”
“是!”
谢霖蓦地想到今天早上应呈少有的失态,连忙说:“应呈!别冒险!”
“听我的。相信江还!”
“江还现在已经失联,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听我说,让最近的兄弟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就退出来!”
“里面有人怎么办?目标一直在监控又怎么办?周围万一有埋伏呢?相信江还!等他的信号!”
“你……”谢霖看着那双目眦欲裂的眼睛有血丝蔓延而上,生生把后半句吞了回去,只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你哪来的下一个十年啊!
时间又一分一秒地过去,应呈的大脑分裂出了两个自我,一个在冷静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二组多少人,分别部署在哪个位置,身上带了什么家伙,这条路通向哪里,该如何突袭,又该如何救援,他都一清二楚。
而另一个,则混乱地想着江还,时不时又突然想到傅璟瑜,两段回忆,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突然就令他冒出了冷汗。
耳麦里始终只有无意义的电流音。时强时弱,像一根弦崩在所有人心上。已经整十分钟了。
谢霖如坐针毡,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不行,应呈,行动吧,救人要紧!”
他回头看到指挥车屏幕上硕大的计时器,十分钟已经又跳了三秒,还是咬着牙攥紧了拳头:“再等!”
“应呈!”
“我说了!再等等!再等五分钟,最后五分钟!”
他此刻无比盼望着能从耳麦那头听到一声「应呈」,这样他就能立刻放下一切,冲进去救他,然而时光依然江海一般奔腾而去,不止不息永不停顿。
他在心里徒劳无助地喊着「江还」,一遍又一遍,而那个捧光而来的人却只是转身向前,一步一步,不愿回头。
计时器就这么跳到了十四分,应呈死死盯着屏幕,眼睁睁看着它从01、02,匀速跳跃,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跳到了50、51,然后又变成58、59……
00。
十五分钟整。
江还仍然没有回音。
原来一分钟那么快,只够他一个呼吸,那个人就沉默了那么久。
谢霖背后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几乎是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应呈!来不及了!”
脑海里两个声音依然拉锯不止,争不出一个结果,他突然剧烈的恐惧起来,大脑有那么一瞬是完全空白的,只是那一个瞬间被无限拉长,连血ye都在那无限的惊惧里步步凉透。
他瞳孔布满血丝,喉咙有点发堵,张嘴嗫嚅,正要出声,就听顾宇哲弹簧似的站了起来:“老大!听!有声音!”
细细听去,果然从那电流杂音里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就算明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喊了一声「江还」。直到这一刻,应呈才发现他的手,竟颤抖得停不下来。
江还没有回复,只听到了规律的叩墙声。
叩——叩——叩——
“什么声音?听不清楚。顾崽你就不能再调一下吗?”
“真调不了。本来这耳麦收音效果就赶不上普通的窃听,他把耳麦黏在口香糖里就更影响收音了,现在这么大的杂音,很可能是走路的时候磕碰到了。”
秦一乐却突然一个激灵,跳起来去拿纸笔:“等一下!可能是摩斯电码!”
指挥车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只剩秦一乐竖起耳朵仔细从杂音中辨别着那些有规律的叩墙声,在纸上翻译:“B、I、E、D、O、N、G……别动!”
应呈终于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万幸……
“行啊小子,长能耐了,还会翻译摩斯电码?”
他挠头,有点羞涩地憨直一笑:“上学的时候觉得好玩,就背下来了。”
耳麦里又呲呲一响:“老大,注意,九点钟方向有个可疑人物!”
应呈回头一看,只见那人五十岁上下,穿了件又旧又脏的老人衫,华发丛生,裤脚挽到膝盖下,手里拎着一个破布包,走在田埂小路上与背景融为一体,分明是个老农夫的模样。
“各单位注意隐蔽!”
“收到。”
结果那人只是慢悠悠地走过了那间老民房,在几十双隐蔽的眼睛注视下消失在拐角,应呈一口气刚松了一半,又听小吕在路口另一端说:“老大注意!他又折回来了!”
谢霖哼了一声:“这警惕心也太高了。”
小吕探头看了一眼,又唰一下蹲下了:“老大,是常齐!开会的时候说过,十字架和圣经上的指纹!”
是那个牧师!
应呈和谢霖对视了一眼,没想到江还居然真的能钓出大鱼!
“都别动,先盯着!”
只见那人又散步似的走了回来,然后径直开锁推门,动作一气呵成,流畅的仿佛是回自己家。
那一棍挨在后颈,留下一片带血色的淤青,令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