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 楚映嘀咕, “墨菊有什么好, 紫不溜秋的, 我喜欢胭脂点雪或者瑶台玉凤。”
杨妧笑道:“我也觉得瑶台玉凤好看, 堆雪一般, 但是墨菊难养, 物以稀为贵,所以才受大家追捧。要不待会儿别看墨菊了, 不知道菊苑有没有芙蓉托桂?”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去,应该会有。我觉得芙蓉托桂有点俗, 不若瑶台玉凤高洁,也不若胭脂点雪娇媚就好像……就好像田庄里的村妇戴了满头金簪。”
杨姮接话道:“我倒是觉得墨菊不错,花朵很大,显得富贵。”
三人低低说笑着,不知不觉到了菊苑门口。
杨妧刚下车,听到有人呼喊,“四娘,四娘。”
回头瞧,却是明心兰,拽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提着裙子往这边走。
明夫人跟在后面脸色Yin沉,想来是嫌弃明心兰行为不够端庄。
杨妧驻足等她。
明心兰笑着引见她身边的少女,“廖家十四姑,名字叫做方惠,这是杨家二姑娘和四姑娘,这是楚姑娘。”
廖十四梳着双螺髻,戴了支赤金镶芙蓉石发簪,穿着件玫瑰红绣菊花的褙子。长相一般,圆脸柳叶眉,然而气度却极好,笑容温和举止端庄,看着就像闺训有方的大家千金。
几人相互见过礼,一道往入口处走。
入口有两个,各有六位手持红缨长枪的军士把守。
右边的入口专供女宾同行,军士们神情肃穆地查验诸位女眷手中烫金洒花玉版宣的请柬。
一张请帖可以进三人,每人可带一位下人。
杨妧带着青菱、楚映带了藕红,杨姮则带了桃果。
进了菊苑,楚昕走近前,指着旁边的石子小路对秦老夫人道:“祖母,沿着小路直往前走有一条小溪,过了桥就是女宾歇息之处。我们男宾在西边,我现在往忘忧楼去,散了之后,我在入口地方等您。”
秦老夫人点点头,仔细地叮嘱他,“我看那边有不少舞刀弄棍的,你当心点儿,脸上伤还没好。”
“我明白,祖母放心。”楚昕瞥一眼杨妧,目中漾起浅浅笑意,阔步离开。
廖十四目光落在楚昕身上,有点儿移不开。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俊美的男子,眉峰如山般挺秀,双眸如墨般漆黑,脸上的笑容仿似月下涧水,温柔清润。
脑门上虽然有块青紫,却无损于他的容颜。
阳光照在他青莲色直裰上的缠枝花,折射出晶亮的光芒,像是无数光点在跳动。
廖十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怦怦怦”,跳得那么快那么急,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心口蹦出来一般。
她慢慢红了脸,扯一扯明心兰的衣袖,轻声问道:“这位公子是谁?”
“他呀,”明心兰大大咧咧地说:“镇国公世子,阿映的兄长,”顿一顿,压低声音,“京都有名的小霸王,跟顾家老三是一丘之貉狼狈为jian。”
原来是他!
廖十四听过楚世子的大名,却是无法跟面前这人联系起来。
一个有着那般温柔笑容的人,怎可能是嚣张跋扈的京都小霸王?
廖十四下意识地朝楚昕离开的方向过去,那道修长的背影已经不见。她抿抿唇,抬眸瞧见明夫人跟秦老夫人走在前面,忙加紧两步上前搀住明夫人的臂弯,“夫人,脚下有青苔,当心滑。”
明夫人笑道:“还是惠姐儿仔细,”扭头看一眼正兴高采烈跟杨妧说话的明心兰,无奈地叹口气,“不像心兰,都要说亲的人,还整天毛里毛糙的。”
“都一样,阿映也是孩子脾气。”秦老夫人侧眸打量着廖十四,“这是哪家姑娘?”
廖十四屈膝行礼,落落大方地说:“见过老夫人,我姓廖,在家排行十四,老夫人唤我十四即可。”
明夫人补充道:“是江西廖家的姑娘,老二媳妇的表妹,最是稳重又知书达理,前阵子进京住在府里,我想让她帮着给心兰压压性子。”
“廖家姑娘,难怪?”秦老夫人眸中闪过一丝欣赏和喜爱,抬手将腕间玉镯撸下来,往廖十四手里塞,“留着戴了玩。”
“老夫人使不得,这太贵重了。”廖十四忙推辞。
“拿着,长者赐不可辞,”秦老夫人亲自给她套在手上,笑道:“十四这手长得好,福相。”
廖十四稍显丰腴,手也rou嘟嘟的,手背上四个明显的窝窝。
廖十四推辞不得,再度行礼致谢,“多谢老夫人赏,我受了您这么大的礼,不如我给您做两条额帕吧?”
抬眸看着秦老夫人头上墨绿色的额帕,笑道:“我也做条墨绿色的,绣金黄色的长寿菊。不过我女红一般,比不过您戴的这条,您可千万别嫌弃,就是觉得不好看也多少鼓励我一下,赞个好。”
秦老夫人“哈哈”笑得舒畅,“廖家姑娘的女红再不好,别人家的就没眼看了。我这条额帕是四丫头做的,四丫头是个手巧的,你们俩八成能玩到一处。我们家阿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