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刺客一身香味,霍子臻瞬间对来者的面容有了印象,但细想之下,却发现除了知晓此人身材样貌外,其余一概不知。
男人永远都看不透女人。霍子臻又再想起老丞相的教诲,然后心中一边庆幸被袭击的时间刚好错开密谈,一边盘算着晚上调查一下计划是否还在顺利进行。
别说男人看不透女人,有时候,女人也不看透女人。
如果一个人在两天内频繁且反复地扣喉、吃巴豆、看名医、大量喝水、饱腹倒立,别说看透,连认出这个女人是谁都不容易。
那天被喂了一颗丹药之后,凌珑虽然当场不当一回事,但事后为安全又省钱起见,还是用了许多办法,一来是想把丹药排出体外彻彻底底排除隐患,二来是想寻一江湖消息灵通之人打听这丹药的来历和真伪。
两天无果,自己还自虐了半条命,一股直冲云霄的恨意已经在凌珑的心中生成,眼见着气象都要受其戾气影响开始Yin云密布、天降暴雨,三天之期已经到了。
临时再找杀手已然来不及,何况这浑身绿色的臭道士行踪飘忽还没名没姓,买凶也不知道如何跟人指认这人。
这天夜里,凌珑也不做打扮,大大咧咧带着烧酒烧鹅就往乱葬岗的方向走去,逢人就说自己要去拜祭朵朵、跟朵朵聊天。这动静大到在楼上准备出门的霍子臻都已明了。
月正当空,凌珑来到死鬼老妈墓前,新鲜的酒瓶子还未来得及爬上野花野草,一块木板墓碑上歪歪扭扭的名字明显不是文化人的手笔。
凌珑触景生情,心中愣是止不住地回忆老母生前的种种。良久之后,凌珑拍开封泥,猛喝了一口烧酒,心中戚戚然,眼看着眼泪就要往下流。
“你在哭?”不知什么时候,一身夜行衣打扮的霍子臻已经来到了身后。
凌珑急忙收起心情,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你来干嘛,看我丢脸是吗。”
霍子臻看着凌珑强忍着不颤抖的双肩,不禁摇了摇头,静静地思考了一会,道:“没见过你哭,没想到你哭起来,比黄鼠狼还野鸡。”
凌珑:“?”
这时候,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声从十几丈外传来,两人同时望向声响处——
真绿!霍子臻心想。
更绿了!凌珑心想。
三日未见,这神秘道士确实又再绿了几分,帽子和脸色都绿得发油了。
只见道士在三丈远外停下了脚步,然后问了凌珑一句,“我要十八个,你只给我带来一个,哪怕质量再好,也顶不了十八个啊。”
说起这个凌珑就来火,她牙切切地回应,“这一个都不是我带来了,你老头别故弄玄虚,我问名医了,根本没什么活尸丸!”
“嘻嘻嘻嘻,名医说没有,是因为他只会治活人不会治活尸,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浑身发热、牙齿发痒啊?再过两个时辰,你就变成这新墓里那位那样了,嘻嘻嘻嘻。”
凌珑一惊,仔细一对比,发现这些症状还真就出现了,一想到朵朵这墓还新得渗人,自己一下子也乱了方寸。短短几句话,霍子臻就弄明白了现场情况,然后又逼着这牙尖嘴利的凌珑吃了毒药想让她办事呢。
霍子臻话不多说,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刀就向道士冲了过去。
“我的人你也敢下毒,把命和解药都给我交出来!”
第7章 绿色
“狗屁!”绿道士邪魅一笑,嘴唇上扬,嘴角快要接上眼角了,“钟君这事情没跟你说吗?要复国,当然需要不死志士,才能以一敌百,杀敌无数,你做梦都想的复国,靠你赚的那点钱招兵买马,够吗?真是天真。”
霍子臻陷入良久沉思,钟君就是一直抚养教导自己的老丞相,忠君爱国,他觉得叫钟爱君实在是太容易重名,所以叫钟君,非常上档次。他想着想着,就浮现了钟君的一张老鳖似的丑脸,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想着,这事情,钟君没跟我说啊。难道是怕我觉得太残忍阻止这种活体炼丹的行为?
绿道士冷哼一声,见他们这对狗男女挨得挺近,念及和钟君还有些交情,懒得对凌珑继续下手,把解尸丹抛出,头朝下窜到地里去了。
凌珑见那倒是行踪诡异,吓得面色煞白,接过解尸丹往嘴里一塞,然后佯装镇定,淡然退到霍子臻身后,心想自己果然被这道士摆了一道,不过没有性命大碍,虽然说开店和选男色的计划搁置,但实际上也没有亏损一枚钱,然后拔腿就跑。
霍子臻见她跑得飞快,转眼人就没影了,也回去想问问钟君老丞相,这又是哪出,复国计划里没有这出啊。
凌珑飞速跑回去自然是先大吃大喝一顿,庆祝自己死里逃生,然后继续开始举办“挑选男色大会”,对面的黄老鸨觉得这个名字太露骨,要搞点高雅的,人家才愿意来,凌珑:“挂羊头卖狗rou,我呸。”拒绝了黄老鸨的提议。
最后挂出去的告示,还是写的“玉簪雅集会”,气得黄老鸨头发都炸了,激动地过来对骂,一边骂一边脂粉簌簌往下掉,“你个表里不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