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能已经知道,”老柳缓缓地说,“白勇的老婆孙依依,同那个酒吧老板范鸣远有私情。
白勇知道后非常痛苦,后来发现,就连养了几年的儿子,都不是白勇亲生的!
“白勇气疯了,琢磨着报复那两个贱人。我劝他放手算了,他不听,说一定要倾尽全力出一口恶气。
“他不知怎么,就想出了这个馊主意……他打算自己伪装死在范鸣远的别墅里,嫁祸范鸣远谋杀,如果同时能把孙依依也捎上,那就更好了……”
老柳顿了顿,深吸一口烟。
“白勇他打听到,” 他接着说,“范鸣远以前在渔船上干过,于是策划了自己去北海道旅行,然后冒险搭渔船偷渡回来这一出。
“本来白勇的想法,是想在范鸣远的别墅里住上几天,留下痕迹,最好有目击者,然后突然消失,让别人以为范鸣远杀了他。”
“然后呢,他打算躲一辈子?躲去哪里?” 阎冬城问。
“他计划离开别墅之后,从南边进入深山老林,徒步出境,从此再也不回来。他画了路线图拿给我看,我跟他说行不通,他不信,非要去试试。
“白勇就是想让你们警方以为,是范鸣远把他从北海道绑架回来,囚禁在雀鸣山的那套别墅里,最终害死了他,并毁尸灭迹。
“反正作案动机也是现成的,范鸣远和孙依依好到一起生养孩子的程度,当然想除掉白勇这颗眼中钉。
“白勇认为他消失之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们警方就会认定范鸣远谋杀……”
“既然这样,为什么白勇真的死了?” 阎冬城注视老柳。
“我……” 老柳抹一把干瘦的脸颊,欲哭无泪,“我也不知道啊!白勇说好三月底回来,让我在雀鸣山别墅接应他。别墅的门我早就弄开了,配了两把钥匙,他带在身上一把。
“他说不能打电话联系,会留下通话记录。我只能等他自己出现。我看那房子实在没法住人,就给他买了些日用品,钢丝折叠床,床单被子,瓦斯炉,照明灯……”
“吃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三月底买的。天冷不怕坏,我就顺道买了一袋米,还有些蔬菜,还买了块猪rou,一箱矿泉水。
“三月底我去那别墅看了几次,白勇一直没来。我担心他自己偷偷回来的路上出事,又怕是别的原因……
“我急得不行,跑去酒吧找范鸣远。我怕范鸣远那家伙使坏,结果看那样子,范鸣远还蒙在鼓里,一点都不知道白勇的计划。
“后来那几天,我妈突然腿疼得不能下楼,不住院不行了!我忙着在医院照看老人,就没顾上去别墅看白勇。
“等到清明节扫完墓,我才抽空赶去雀鸣山别墅,进去就发现……白勇死在床上……”
“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当时犹豫了半天,想到自己从头到尾知道白勇的计划,如果报警,我也会被牵连,说不定要坐牢!
“看白勇躺在床上那模样,床旁边放着炭炉,窗户紧闭,明显是烧炭自杀死的!
“我就在小区围墙外那地方,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
大家都以为白勇在北海道死了,孙依依巴不得他死,我当时以为,没有人会再找他……”
“炭炉也是你买的?在哪买的?”阎冬城问。
“炭炉……” 老柳飞快眨眼,“是我买的。天气那么冷,那房子又没通电,没有炭炉不行啊!”
“在哪买的?”
“是我家里一个从前的炭炉,我当初在沿河路的夜市上一眼看中,花了五百多块钱买的。”
“炉子什么样?你仔细说说。”
“就是那种,” 老柳神情紧张,“怎么说呢,欧式的样式。圆的,上面有凹凸的花纹,炉子的四个角,有翘起来的飞花,这样的,” 他一手划了个圆圈,“挺好看的炭炉,铸铁的,我一直没舍得用,炉子还蛮新的。”
“烧的炭呢,哪买的?”
“炭就在家门口的菜市场,二十五块钱买了一小箱。中间有个圆孔那种无烟煤炭。唉,早知道,” 他垂下头,语气带着哭腔,“我应该弄块蓄电池,让他用电热毯就好了啊!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想不开烧炭自杀……白勇啊,你傻啊你……”
阎冬城皱眉,一动不动望着老柳。
老柳觉察阎冬城的目光,悻悻地收住哀嚎,在椅子上坐端正身体。
“白勇构陷范鸣远的计划,”阎冬城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绝对没有别人!这种事不可能随便让别人知道。要是传出去,让范鸣远那家伙知道了,说不定反过来将计就计陷害白勇!”
“你说白勇烧炭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
“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婚姻问题。白勇从北海道偷渡回来,路上一定经历了不少艰难,现实肯定比他先前异想天开的计划,要困难得多。
“我对白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