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想知道思竹那些疑点,好奇心早被一点一点勾起。
很快,我们就约好时间开始工作,当然,这个隐瞒了唐绍谦。
她给我的报酬是:允许将她的故事当作写作素材。
这个决定可畏胆大.
“万一突发情况,或我心怀不轨,怎么办?”
她眨眨眼:“我是你的书迷,无缘无故的信任,这是原因。”
看似我得了好大便宜,细一想,才不是如此!就这么一躺,我不但收不到分文酬劳还反过来得替她著书立传。下下的亏本生意,也就我肯做了。
手术前,我仍不放心:“要不要再考虑?你们现在感情那么好……”
“那是我们的过去,我怎能不知道?”见我还是踌躇,思竹安慰道:“放心,我很理智,不会因此就大动干戈,已经过去了!”
“你可要记得自己说的。”
“当然。”思竹笑了笑,看到我的相册,忽然说:“其实你的怀疑是多余的,原因另有。”
我一愣,脱口而出:“什么怀疑?什么原因。”
她神神秘秘,又得意说:“不说,也吊你胃口,谁让你瞒我这么长时间。”
我莞尔,等等要查查她是否也是瑕疵必报的天蝎女。
思竹离开之后,我怀着轻松的心情进入她的记忆,万幸,并没有随着车祸一起消失。
又是熬夜,迫不及待看完,已是次日深夜。
当我看完,心情沉重起来。情节短缺?怎么可能!没有我要的答案?当然有!故事太过离奇?不,虽然身怀异能但这只是一对男女相识相爱相离的故事。她的记忆解开了我所有的迷惑,那若有似无的悸动,也有了强有力的说明。可我却不知道如何处理。
是,这真的很棘手。
我决定同唐绍谦谈谈,闪进糕点房,正见到他在忙碌。
“绍谦?”我叫,又不知从何开口,最初的一肚子话经过一夜的时间反而蒸发掉许多。
“老板……”他抬头见我,笑眯眯得问:“来视察?”
“在做什么?”我随口问,桌子上有一簇簇已完工的小花,黄色的,有三片卵形花瓣,顶端的那一枚最宽。细细看去。连花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牛角花。”他低下头,继续动手,又看了旁边的书,对着它继续工作,上头赫然是牛角花的图案。
若是平时,我一定会抓起来看下面的几行字,那是关于它的介绍。而现在,我踌躇着,有些心虚,底气不足。要不要问呢?即便不说,她也是会知道。
“临波,你真的是来监工的啊?我很努力的。”他边走进里间的小烘焙房,边玩笑道。
我跟过去立在门口,看着他给蛋糕打扮,吸了口气,问“史绍谨,是你哥哥?”
他的身躯明显一僵,手中的鲜nai油喷了出来,四处皆是。他一声不发,我赶紧找了块布来救场。
中间,他终于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从思竹的记忆中获知。”我据实相告。
“不要告诉思竹。”
“恐怕,很难。”我说:“你应该知道。“
“你有办法。”他仍旧固执。
我看着他,心里有些难受:“回忆就是历史,不可以改变。”
“不要告诉思竹,她不能知道我哥哥。”
“所以,我打你电话,有时候也是他接?那天晚上有时候见到的人,也是他?”身后是思竹的声音。
我们一惊,不知何时她已在身后,我们皆未察觉。
“带我去见他。”她定定得看着绍谦,眼神是从未有的平静。
绍谦默然无语,只是点头。
我正欲退下,思竹拉住了我,求道:“陪我。”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思竹目光游离,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绍谦只是专注开车,眼睛定定得盯着前方。她没有质问,他没有解释。
坐车半个小时才到唐家,离市区不远,环境清幽。
我很是疑惑,思竹记忆里的唐家也算有点地位,绍谦为什么肯委身到我小小的花茶店?本以为可能家道中落,可是不可能,从未听说过类似消息。
一路上思竹一直握着我手,微微颤抖,已经汗shi。
她并没有看起来得那么平静。
唐绍谦领着我们到二楼一间房前,他顿了顿,伸手去开门。
一眼便见到窗前的长椅上坐着一男子,那稍微可见到的侧面俨然就是另一个唐绍谦。
可是不,他身上有和绍谦不同的地方,那种阳光般的天真味道,即使没有笑容,也能让人心旷神怡。相比之下,绍谦显得更忧郁,沉稳,反而更似哥哥。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上,那里挂着一串紫色风铃,微风过处,叮当作响。
“这么早回来?”听见声响,他转过头,看见我们,却无惊讶。
思竹深深看他,轻轻问:“可曾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