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波……”那边的声音凝重。
“嗯?”
“临波,晓烟走了。”
“走?去哪?”
那边久久之后:“天国。”
我一惊,手中的电话倏的落在地上,惊出一身冷汗。
抬头一看,已近天明。
电脑里开着一大堆彼岸花的网页。
忽然想起,那日我离开之时,晓烟曾和我说起过。好像是一个预示,我不禁打了个战。
彼岸花,实在是不祥之花
晓烟的葬礼在星期四。
她死于心脏病突发,之前无任何症状,在睡梦中离去。看护进来好几次,见她睡得安稳,不觉有异。
她爷爷亦是死于此。
若说每段感情是一个圆,那末,这二人或许说椭圆更合衬,从原点开始一直朝终点走去,只是中间各自出了岔子,幸好回到了原先的轨迹,只是正准备交合,就因一人的离开,嘎然而止,像一个未画完的椭圆。
卓骢楼自始至终一语不发,我在他脸上看到与卓子航一模一样的神情,颂夏离开之时,也是如此,恍惚之间仿佛与年轻的卓子航时空交叉。
也许老天爷寂寞了,想找个人聊聊天,然后抽中了一个叫杨晓烟的女子,想招回她的灵魂,方法会很多种,这个最不痛苦吧。
看着墓碑上的相片,眼前又记起初相遇时的情形:“听起来像不像小烟锁重楼?”
从此,小烟散尽,独留重楼。
玛格丽特——预言
参加完葬礼,正回店里,手机就响了,一看,陌生号码。犹豫了下,接通:“喂?”
“临波么?”那边的声音也甚是犹豫。
“亦心?”我小心喊出这两个字,便听到那头明显吁了口气。
“我回来啦,在店里哦。”
“我立刻回去,等我。”
在挂断电话的同时,我看到卓骢楼颓然的背影,梦中的对话清晰地响在耳畔:“不久之后骢楼会遇见……”
杨亦心么?
我匆忙赶回店里。她正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室内四周。
小妹见我回来,轻声道:“那人会不会是哪家店里派来偷师的?”
我莞尔。
“临波,你好么?”她见我来,高兴地问。
“就那样啦,你呢?不是说姻缘在法国,怎又跑回来了?”
“因为技术上不可抗的问题,导致过程发生一点偏差……”
“也就是说你那次算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不过这次就不会了,占卜的结果我的真命天子原来就在本市,所以我就赶回来了。”
“你就真信这一次准没错?”
“那是自然。”她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笑:“找到真命天子是否是你生平最大愿望?”
“不是最大的愿望,是目前应当实现的任务。”她一本正经说道。
“为了他可以荒废一切?”
“谁说我荒废了?”
“那你现在的生活何以为继?”
“作曲。”
我有些吃惊:“作曲?”
“是呀,只要把谱传回去就行了。”
“一个人?”
“这种事要很多人?”
我一笑,外行人就是外行人,转移话题问:“你记得卓骢楼么?”
“卓骢楼?”她满脸茫然,努力回想。
她不记得他,我有些失望却也在预料之中。骢楼的讲述中并无感觉她对他有特别对待,经过这么时日兴许早蒸发掉。
岂知她却想到了:“那个喜欢一直画画的男子。”
“记得他?”
“是,以前他经常来喝茶,还喜欢拿一叠纸来画画。”
我看着她,心内有止不住的惊叹,晓烟所说的,会是她么?
“是不是那个人?”她指了指我背后,我转过头看去,卓骢楼的视线恰好迎上来,一怔,然后朝另一位置走过去。
“他不记得我。”杨亦心略有失望。
“我相信他记得。”我说:“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这个还有分时间?”
“今日他女友举行葬礼。”
“呵~”她吸了口气,垂着头嘀咕了一句。
“什么?”
“是法语,天堂又多了一位天使。”
我看到小妹端着玛格丽特过去,一语不发,满脸同情得离开。
他仍旧静默,思绪无限,神情悲凉。
我转过头才发现她点的竟然也是玛格丽特:“亦心,你的真命天子有何特征?”
她笑咪咪道:“我也不知道。”
“呵……没有标记,如何寻找?”
她疑惑看我:“非得要标记么?”
“是,若是有缘,一眼过去就灵犀相通。”我汗颜。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