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过后,宫阙忽是感到一股无形的灵感流动在他面前撩过,温热的灵感不同于刺骨的乱息让他感到安心之余还莫名的多了几分期待。
可任凭那股力量如何尝试都无法穿过将他紧紧裹挟的乱息触及到他,这种感觉就像是他们同处在一个地方却是置于不同的时空。
“难道是我的错觉?”
此刻在灵海里响起的声音显得颇为不解,微是上扬的语气不觉能让宫阙在脑海里呈现出对方那一副蹙眉抿嘴的表情。
许是因为魂息的影响太过强大以至于让他没有察觉心底有股奇异的情绪在快速滋生,直到当他对那股正往回收撤的灵感若有所失时才猛然清醒。
莫名其妙!他怎会为此感到失落?!
宫阙一察觉到不对就立马收拢如天马乱跑的思虚,他企图阻止正在蔓延的怪异情感再往外扩散,浑然忘了自己现在陷入乱流深受乱息控制是连术法都使不出来的。
真是作孽,他为何会想要回到这个鬼地方?!
宫阙现在才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是如何的不可理喻,因为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谁是必要存在的,即便是对他有恩的烨阳神君那也不过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尊敬与敬佩。
他从未想过要与谁亲近又或是依附谁,从始至终他不过是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罢了。
所以他眼里旁人的关心都是多余,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冷眼看他视他如空气,但天不遂他愿世间总是会对他施加诸多“关怀”让他觉得头痛欲裂厌烦至极。
为了省去诸多麻烦他开始Jing心的伪装,知道天后都爱看他笑那他便以笑脸逢人,世人觉得他性子温煦那他就待人温和有礼。
时间过的久了,那些如影随形的目光便会觉得无趣,毕竟就算是戏耍那也该是要有所反应才会更Jing彩不是?
可如此一来笑着的人不免会变得麻木,心底尘封的冰面也开始抗拒与排斥所有会对他产生影响的情感。
夙溪本是他防范最好的一个,但现在恰恰又成为了最令他束手无策的一个。
与众不同的独特让宫阙不得不加以重视,乃至于他现在脑子里转的都是她的身影,耳中回响的都是以往那些有关她的传闻。
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里宫阙就已经为她心生波动,做出了许多他从前绝不会有的举动外还对她心感好奇,会觉得她冒失跳脱的样子有趣,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同寻常。
他从不会觉得自己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刻,可现在他不止不知所措还对此十分的束手无策。
宫阙冷凝着脸,在眼底起伏的眸光因周遭浑浊的乱息显得格外的晦暗不明。
不可能,一定是魂息的缘故!
所有的异常都是在夙溪将有含有魂息的剑息渡还给他开始,无论是那些异于寻常的想法还是对夙溪态度的变化都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改变。
无关自欺欺人,魂息确实给带来很大的影响。
他如今可算是亲身体会了一遭魂息的厉害,不觉间也对夙溪产生了几分理解。
魂铃是比传闻里的还要厉害,不过才这么一点魂息就能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判断,潜移默化中还改变了他对夙溪本有的看法。
但与夙溪相比,他的这点折磨算的了什么?
她体内封着魂铃本尊受到的煎熬定是千倍万倍的叠加,这也难怪她会自请到苦狱那种会生生磨去一层皮的地方磨炼心性,也不知她是怎么忍下苦狱与魂铃赋予她的双倍折磨。
难不成……是以痛感消解?
宫阙冷不丁的回想起当年在同僚口中听闻她自请前往苦狱时的场景,当时就有仙人打趣道这位真龙神女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会喜欢去到苦狱里自讨苦吃。
彼时他听着不觉有趣呆了一会儿就直接走了,但在回仙峰的路上却不觉生出几分同那位仙人一样的不解。
在他看来修炼的方法千千万万,何需到下放受罪仙人的苦狱里走一遭?
但在那时,这些事情与他有何干系?
就像现在,这些事也不该在他的关心范围之内。
可现在他一边抗拒的同时一边又不由自主的将夙溪与自己联系起来,过往回忆如是万花筒般在他眼前交闪而过,那些他曾故意避开的地方与特意去不深究的细节在此刻犹如皮影戏般一一重现。
原来他有那么多次是与夙溪碰巧隔着几步之遥,又有多次是不经意的与之擦肩而过。
这不经让宫阙心生感叹,暗道这就是所谓躲不过的命劫?
即便他是有心相避但命运的纠葛还是会令他们产生各种因缘际会,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与宫阙此刻复杂的心境不同,夙溪倒是显得十分轻松自在。
她停在一处尘封的石门前,隔空贴在石壁上的手缓慢移动感受着从石门后传来的波动。
“奇怪……怎么没有了反应?”
夙溪皱了皱眉轻声低喃了一句,感应着的手就算上下不断移动也感受不到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