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声音不似之前的自如,是能让人明显听出其中的劳累。
梳理魂息着实是件累人的事,不单单是梳理的人累是连被梳理的人都难以在一时平复下来。
夙溪缓和了好久这才等到周身那股犹如抽筋整骨的酸痛转淡,她转了转手腕刚想道谢却话锋一转,忽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觉得我的眼睛比之前更糟了?!”
体内的灵息都已恢复如常就连胸口躁动的魂铃都在对方的帮助下安分不少,但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这双眼睛是比之前变得更沉了。
“我怎么觉得眼含重物如有火涨?!”
夙溪使劲的眨了眨眼意图将眼前的黑暗散去些许,谁知越眨眼前就越是深沉。
“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难不成阁下其貌不扬才这般避讳吗?!”
夙溪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终于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好心的为她梳理魂息,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魂息之所以在你体内流窜迫使灵息停滞是因它无归处,你体中的魂铃受到此地感召渐有破封之兆,若不将魂息逼至晴明xue你岂能无恙?”
破封?!
夙溪闻言迅速将手按在胸口之上,果真感到体中的封印确实如他所言正在松动。
怎么回事?!
自魂铃封印进她体内就从未出现过如此偏差,即便之前再是戾气难掩躁动不止也断然不会出现封印松动的情况。
夙溪神色一变眼中红光几起几伏,不解此处究竟能有什么东西会让魂铃出现破封的征兆,还是说在仙宴当中天后就已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此地究竟是为何地,为何魂铃会受此地感召?!”
夙溪深陷在魂铃出现异况的震惊当中,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搞清此地的来历,这样才能弄明白魂铃为何会因此出现偏差。
“还能是什么地方。”
宫阙揉着眉间轻哼了一声,略似奇怪的瞥了眼夙溪,笑道:“你那朋友都知此处是为何地,怎的他没同你说过?”
“他怎会知道?!”
之前若不是她提及仙宴一事,恐怕秋子道都不知何上界中还有一处名为幻源天泉的地方。
“你就这么信任他?”
满是调笑的语气让夙溪听着一阵头痛欲裂,她现下已为魂铃的事满心焦躁哪里还有闲暇去管他的话外之音。
“你究竟要说什么?!”
夙溪忍无可忍但又无可奈何,她怒目朝着宫阙所在的方向,沉声道:“我确实怀疑过他,怀疑他分明第一次来却知道这个地方,怀疑他为何巡守的天兵都死了而他却是好好的。”
“所以,你也不傻。”
宫阙轻勾着嘴角对她此时难以掩饰的情绪无动于衷,神色淡淡道:“但你为何总是喜欢装傻。”
“你分明可以知道此地是为何地,明白巨物是为何物,可为何总是要问旁人才能肯定心中的想法。”
“是你太过于高看我,还是过于贬低自己?”
犀利如利箭射来的话让夙溪无从辩驳,她半张着嘴愣在原地,几欲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夙溪确实高看他,但她也没有因此看低过自己。
她不过是觉得从他身上散发而来的气场会让她莫名依赖,觉得只要有他在便会万事无虞。更何况她现下目不能视所能感知的少之又少,故而此时依仗着他又有何不可呢?
夙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不解对方为何变得咄咄逼人,他们如今可是同条船上的蚂蚱,相互帮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宫阙仿佛猜准了她会这么想,看着她的目光微是一动,淡声道:“倘若没了视觉就会让你变得茫然无措,我倒是好奇你那传自真龙族的直觉感知究竟是拿来怎么用的。”
又来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此人怎么好像格外熟悉她,竟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不说还能知道真龙族的直觉感知是一脉相承而来。
夙溪心中一阵咯噔,突然变得十分警惕。
但她转念一想,心中的心防又在即刻轻懈下来。
对方并无恶意,有关这一点从始至终她心里都是明白的。
更何况人家已经多次出手相助,两次救她与水火不说,方才还耗损心力为她梳理魂息。
倘若此时再抱着依仗他的想法,那他着实也太惨了些。
毕竟他本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他之所以在此也都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本该要谢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他,时不时的怀疑他,还喊着要杀他。
于情于理,人家都已做到仁至义尽。
夙溪一向机敏,稍是一想自然也就想通了。
她仰头长叹一声,随后又不由自主的大笑出声,丝毫不顾这会引来巨物的注意。
只因,她就是要引那物往此地而来。
“好罢,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本事!”
夙溪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