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这半个月非人的折磨能换来我们一辈子的幸福,那么,这些催人断肠的相思之苦是微不足道,亦堪忍受的,是不是?”韩孟禹泪光闪闪地柔声说:“盼云,你知道吗?为了你,我甚至不惜下地狱去跟魔鬼打交道,只求和你厮守终生,共度每一个朝朝暮暮。”
“我也是,我也是……”苏盼云浑身震颤的哽咽道,一颗酸楚悸动的芳心早已醉在韩孟禹那份令她柔肠寸断的深情里,久久不能平复,不能自已!
韩盂禹率先从这份恍如隔世、失而复得的震动中苏醒,他怜惜的伸手替她擦拭满脸的泪痕,清清喉咙、语音瘠症的说:
“盼云,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世了,也不在乎你姑姑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为了我们长远的将来,更为了让我们朝朝暮暮都能过得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我们必须找出你姑姑和我父母之间的恩怨症结,然后,彻底把它化解清除,这样,我们才能拥有真正属于我们,而不含任何Yin影杂质的幸福。”
“你准备怎么做?”苏盼云已学会全然相信他、支持他。
“去你家门口守株待兔。”
“守株待免?”苏盼云茫然不解地微抬起秀眉。
“待会,我妈会来你家找你姑姑谈判,而我们就静静站在大门口偷听。这个方法虽然不怎么入流,但,却是最实际的一种方法。”
苏盼云失笑地抿抿唇,“你怎么知道你妈什么时候会来?”
“我从平叔叔嘴里套出来的,而我妈要他去医院接班陪我爸爸,她以为我今天下午有门诊,所以——”
“所以,就被你这个看似斯文,却一点也不老实的乖儿子给骗了。”苏盼云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我说过,为了你,我不惜下地狱和魔鬼打交道,何况——”他话还来不及说完,脸色一变赶忙戒慎紧张的一把拉起苏盼云的手臂,“走,我妈来了,我们赶快小心翼翼地尾随在她的背后,这样才能真正从你姑姑嘴里了解事实的真相。”
于是,他们躲躲藏藏、蹑足蹑手地追随在汪如苹的后面,并在她进入公寓之后,悄悄地靠近并未完全关紧的门扉旁,竖起耳朵,屏息凝神的聆听着由屋内传出的每一句对白。
当汪如苹高雅轻灵地跨进屋内,苏曼君心头却不知道辗转过多少纠葛难解的滋味。
望着她依然姣好明艳的容颜,一抹剧烈而尖锐的嫉妒和怨恨,就紧紧戳进心脏绞痛了她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愤张的细胞。
上天对她何其眷爱,竟不忍心任无情的岁月摧残她清丽娟秀的容颜。而自己却在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艰苦周旋中,丧失了所有女性的魅力,只留下斑驳沧桑的刻痕。
这是一个清楚而强烈的对比,让她在忿忿不平的同时,更呕心泣血地发觉到积压了三十多年的愤恨和委屈,已接近溃决爆发的边缘。
汪如苹也意识到那股凝聚在她身上的敌意和愤火,她深深在心底发出一声悲叹,对于站在眼前这个曾经与她青梅竹马、共剪西窗,细数多少童年往事的表妹,她实在不知该如何来解开彼此的心结,也不知道该如何抹去她眼中那份令人背脊发寒的恨意。“小曼,都三十年了,我们都老了,你何苦还活在过去的恩恩怨怨里折磨自己呢?”
苏曼君扭曲着唇角,从喉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哼,汪如苹,你是上天的宠儿,你这个处处都占上风的天之骄女,当然可以在我这个失败者的面前说这种轻描淡写的漂亮话。对你来说,过去的恩恩怨怨当然不算什么;但,对我这个每一分钟都活在梦魇中的人来说,它从来不曾过去,它们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就像烙印在我身上的疤痕一般,时时彰显着你所带给我的屈辱和痛苦!”
“小曼,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对我这样恨之入骨?”汪如苹蹙起眉端,“只因为……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伯涛吗?”
“爱?”苏曼君嗤之以鼻的尖叫了一声,“你根本是蓄意从我手中抢走他的,你一直是这样的,处处打压我,处处占尽锋头,你总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而我却总是活在你的背后,像永远看不到前方阳光的影子,只能拾你的牙慧,分享你用剩的关怀和宠幸!”
对于她偏激的指责,汪如苹仍然保持她一贯温文而不卑不亢的态度,“小曼,我真的不知道你会有这种感觉。自从姨妈把你送来我们家跟我作伴,一块上学玩乐开始,我就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打心眼里喜爱你、疼你,却不知道哪里做不好,竟让你有这么深的怨尤和曲解?”
“曲解?”苏曼君讥刺地撇撇唇,恨意燃亮了她的双眸,她寒光点点地直盯着汪如苹,咬牙切齿的说:“汪如苹,你少惺惺作态,装出一脸善良无辜的表情,我不用你多余的施舍和同情,我根本不希罕。你以为,我被你父母收养、跟你一起上学游乐,我就应该很满足很快乐了吗?不!你错了,这段寄人篱下的日子,只是深深在我心底烙印下更多的羞辱和伤害。它深深提醒了我,上天是如何如何地厚待你,又是如何如何地苛罚我。一样是六岁的小女孩,一样是人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