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你能谅解爸爸,只要你的婚姻能美满幸福,你能好好替爸爸照顾你妈妈,爸爸就很高兴,很满足了,即使走了也无遗憾!”韩伯涛泪光闪烁的说。
“爸!”韩孟禹悲痛的低喊着,热泪又立刻在眼眶打滚着。
“不许哭,你是爸爸唯一的孩子。爸爸当年忍心把你单独放在台湾,忍受和心爱儿子分散两地的痛苦时,都不曾掉过任何一滴眼泪。你是我的孩子,就要有我的风骨和铁铮铮的男儿本色。打起Jing神来,为爸爸勇敢的挺下去,做你妈妈的避风港,不要让爸爸死了之后,还要为你和你妈担心,知道吗?”韩伯涛喉头梗塞的命令道。
“是!爸,我会做到的!”他泪光闪闪的点点头,“但,你也要为我和妈妈勇敢的撑下去,战胜——可恶的病魔!”
韩伯涛疲惫地闭上眼睛,“我会的,我还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你们——”
而站在病房门口一直没有离开,悄悄偷听着她最心爱的两个男人的对话的汪如苹,却听得柔肠寸断,泪眼不停,不停地从shi润、擦了又流、流了又擦的眼眶内溢出来,直到韩孟禹也含着泪水走了出来,惊痛万分地发现了她,直到母子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块,任疯狂的泪水再次席卷他们悲痛莫名而脆弱不已的心。
当干枯的泪水再也无法宣泄心里头那千万分之一的痛苦和哀恸时,汪如苹双眼红肿的松开了韩孟禹,望着他那张憔悴而shi濡的脸孔,她迟疑而心如针戳的哑声问道:
“孟禹,你爸爸……他……还有多少时间?”
韩孟禹战栗的紧闭了一下眼睛,“不会……超过三个月。”他痛楚而困难的说道,这短短几个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也像几万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乱箭一般,狠狠地刺戳着他和汪如苹,刺得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死了多少回。
汪如苹身子晃了晃,她血色尽褪地挥开儿子关怀的手,黑幽幽的眸光里充满了酸楚的泪光,“不会超过三个月?孟禹,我们要好好爱惜这三个月,让你爸爸过得快快乐乐,像活在天堂一般,所以——”她泪雾朦胧的凝视着他,“你必须赶快和盼云结婚,让你爸爸走得安心而毫无牵挂、遗憾!”
“妈!我也同样希望能早点跟盼云结婚,了却爸爸的一桩心事,只是——我跟盼云之间恐怕是凶多吉少,令生注定了是有情无缘,没有厮守终生的命。”韩孟禹语音凄凉的说。
“为什么?是因为她选择了曲璨扬,还是她对你有什么误会?”
韩孟禹的心紧缩了一下,“不是,是她姑姑反对我们在一起。这件事说起来真是一笔乱七八糟又教人莫名其妙的混帐——”于是,他心情沉重地缓缓对母亲道出了苏盼云是如何在她姑姑苏曼君的安排下来应征韩伯涛自传的撰写员,又如何假扮双面娇娃来亲近他、蛊惑他,并进一步和他假戏真做互许终生的事,以及昨天相偕去拜访苏曼君的过程,详详细细、一字不漏的细说从头。
“她姑姑苏曼君真的是一个恐怖而又不择手段的女人,她曾狰狞而得意洋洋地告诉我,我的痛苦将是她苏曼君这一生最大的快慰和成就感!”他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颤,整个人都深深浸yIn在一番凄风寒雨的痛楚中,竟未发现汪如苹的脸色是那么的奇异而惨白。“妈,你跟爸爸认识她吗?为什么她要这样不择手段地折磨我、打击我?!”
汪如苹嘴畔泛手抹好感伤、好凄然的惨笑,“因为,她这样才能动一发而牵全身,藉着你狠狠地打击我和你爸爸。”
“为什么?妈,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恨你们?”韩孟禹一连迭声的问道。
为什么?汪如苹眼中的苦楚和悲哀更深、更浓了。这是上代的恩怨纠葛,她不想让无辜的下一代也跟着卷入这段纠缠不清的爱恨情仇中。于是,她发中声深沉而感慨的叹息,语重心长的说:
“这件事说来话长,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总之,这是件沉积多年的误会,妈妈会替你去出面化解的,你不必担心就是。”
“妈,她到底是谁?是你跟爸爸的仇人吗?”韩孟禹听得更迷糊困惑了。
汪如苹的思绪仿佛早已飘得老远老远了,她心不在焉地解释着:“不是,她是我们的亲戚,一个久违又失踪很久的亲戚。”
韩孟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亲戚?什么样的亲戚会这么恶意而不遗余力的躲在背后中伤我们,打击我们?!”
汪如苹神色复杂的摇摇头,“别问这么多。总之,妈妈会帮你扫除一切障碍,你只要安心留在医院想办法对抗癌细胞、延长你爸爸的生命,你和盼云的事全包在妈妈身上。”
“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追根究底了,妈不会告诉你的,对了,你待会帮我叫平磊来医院,我有些事想跟他商量一下。我累了,想进去病房里头陪你爸爸小憩一下。”她挪动步履之前,别有深意地瞥了韩盂禹深思的表情一眼,“别胡思乱想,也别钻牛角尖,我不告诉你是有我的道理。总之,这件事会有圆满的结局,你不必担心就是。别忘了,替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