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曲璨扬脸都涨红了。
“那——你还想做什么?”
她是怎么做到的,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僵硬,不苟言笑的表情,如如不动宛如一座令人生畏的雕像。“我只是想征求你的合作和同意,我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阻挠我追求盼云。”
“我为什么要这么‘合作’?我与你非亲非故,又不熟悉你的出身来历,我何必对你高抬我的贵手?”
“这——”曲璨扬顿时哑口无语,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半调侃半玩笑地扬眉反问:
“我需要写一份自传给你吗?还是寄上我们曲家的宗谱明细表。”
苏曼君眼睛眯了一下,她目光森冷地紧盯着他,“我最讨厌油嘴滑舌的年轻人,你如果还想和盼云交往下去,最好自重一点,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口舌!”
曲璨扬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地,他压抑下满腔的怒火,慢慢点点头,“好,我按你的程序发牌。我是曲璨扬,今年三十一岁,江苏无锡人,我是在大陆出生的,我母亲生下我之后便去世了。我是家中的独子。文革之前,我们举家移往新加坡定居。我爸爸在新加坡经营酒厂,我对酿酒生意不感兴趣,所以来台湾跟着我叔叔做事。我叔叔曲洋你大概也知道他,他是立法委员,政党关系十分好,而且——”他倏然闭上嘴巴,因为他被苏曼君惨白震惊的面色吓掉下面所有的话。
苏曼君的脸色是那样难看而骇人,吓得他急忙俯向前,茫然不解地询问道:
“苏……姑姑,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曼君有好半晌完全没有反应,直到曲璨扬担忧地拍拍她的肩头,她才缓缓地恢复她的知觉,她的凌厉的目光里竟浮现着一丝难解而感慨万分的温柔和怜疼,“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如果你想带盼云出去,趁我还没有反悔之前,你尽管去约她吧!”
这种戏剧化的蜕变实在令他感到错愕且困惑难解,“为什么?您为什么会突然转变态度?”他无法提出他的疑问。
“因为……你的家世背景不错。”
“就这样?”他的迷惑更深了。
苏曼君脸上又恢复贯有的冷峻和淡漠了,“你还期望我谈些什么?如果你不想错失这个可以约盼云出去游玩的难得机会,你最好识时务为俊杰,否则我是不会替你惋惜的。”说完,她丢下曲璨扬,径自返回房间。
这段离奇而令人费解的插曲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在未解开真正的谜底之前,他宁可三缄其口,不愿提前曝光,增加盼云的困扰。
他希望他和苏盼云之间的交往是透明直接,而完全没有外力的干扰和介入,包括对他们的命运握有生杀大权的苏曼君在内。
如今面对苏盼云的羞赧和无言,他再次发挥稍安勿躁的好耐性,轻轻把手搁在她纤盈柔美的肩膀上,温柔而真挚地开口说:
“我知道你并不讨厌我,甚至也有点喜欢我,但,你并没有像我对你一样立即就爱上我。我并不气馁,因为这就是我爱上你的地方,矜持、典雅、含蓄,像一本耐人寻味的好书一样,我会耐心期待能把它带回家典藏的那一天!”
这是认识三个多月来,他第一次用这么正经八百而认真执着的态度向她剖析他金钢也能绕指柔的深情。
苏盼云的心扉里慢慢潜流过一股酸楚而撼动的柔情,她理不清这种有几分动容、有几分羞涩、有几分不安复难的感觉,是不是就是爱情的滋味。
她真的不知道,爱情对她来说是那么陌生遥远而如梦幻一般不真实!
她眼光迷离而困惑地瞅着曲璨扬凝满温存的脸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对于你的一往情深我真的很感动,但,爱情对我来说是一项既期盼又怕受伤害的负担。你见过我的好朋友温可兰,你应该知道对于她那份聚散两难、遍体鳞伤的爱情,我实在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尝试。”
“我知道,所以,我们何妨顺其自然。只要你不要对我关起你的心门?”
“曲璨扬,我——”
曲璨扬轻轻扬起手制住她,“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逼你今天晚上就得嫁给我,所以,你何妨放松心情,好好品赏这份暑气未消、蝉声啾啾的夏夜情怀?”
苏盼云动容的注视着他好一会。这就是他令人佩服动心的地方,不愠不火、不疾不徐,水远懂得收放自如的窍门,让人无法漠视他的存在。
遇了他,这样的男孩子到底是上苍对她的宠爱?还是一种刑罚?
苏盼云在心底发出一声长叹,就让时间去证明一切吧!
第2章
送走了依依不舍、频频用温文又不失生动促狭的眸光来传送情意的曲璨扬,苏盼云轻轻吁了一口气,细致秀美的脸庞有一份如释重负的潇然,也有一份对爱情欲迎还拒的踌躇和迟疑。
她是麻木不仁的绝缘体,还是不解风情的木头?为什么面对英挺出色条件一流,又对她情有独钟的曲璨扬,她除了感动、感激、不知所措之外,始终产生不了激昂沸腾的喜悦和热情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