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赈当然知晓庞敬宗此时心中所想,愤恨交加,又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要怪就怪他交友不慎,心存侥幸,居心不良。要不是赵翀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死,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动出兵昭阳除了他的念头。
多行不义,必自毙!
明日既定辰时于城门口点将出发, 按每次出征的惯例会由圣上亲赐壮行酒,届时文武百官、京都百姓自发夹道相送。
旌旗猎猎, 千军万马披袍擐甲,阵马风樯气势凛凛。
出征再即, 傍晚李荣赈亲自出城巡营, 查探粮草、军械,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以保证军队养Jing蓄锐明日整装待发。
从驻扎军营回来顾不上吃两口热乎饭食, 又马不停蹄召见了晋如,两个人秉烛夜谈,在书房商量接下来对昭阳的战术布兵,二人交互意见共商对策,查漏补缺以确保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算无遗策。
直到下半夜,李荣赈才回到寝居,一进屋就见全生已经把明日要穿的银灰色泛着冷光的铁甲战衣准备好,叠放整齐放于桌榻之上,旁边案几上放着自己的三尺青锋,李荣赈走过去抬手摸了摸纹路霸气分明的刀身。
明日便是出征日,他竟无知无觉,好似心身分离,那种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的热血沸腾感竟莫名变得静水无波,心平气定,就像自己将要做一件自己没有多大兴趣却必须去的事情……
一连几夜,他都没休憩好,只要人一躺在这床榻上,就开始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脑子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
脑海里总是不自觉想到、她!
李荣赈感觉自己快魔怔了,反复被这种寝室不安、一发作起来就让人抓耳挠腮的感觉折磨着,这于他前所未有,尤其是从那晚宫宴开始,想去见她的念头总是在不经意间冒出来,随着离别之日渐近,越来越难压制。
李荣赈不禁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越活越不经事,倒像是一个少不更事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哪有半点监国摄政权臣的样子。
他从来都没有夜间饮酒的习惯,前几夜实在煎熬的厉害,最后没办法几壶烈酒下肚,待酒劲上来才晕睡过去。
明日一早出征今夜自是不能饮酒,一想到他人马上要离开京都城,归期未定,心里更是一阵烦郁难耐。
他很清楚她明日不可能出现自己的面前,更不会像朝中百官那样亲送自己出征,他这种一厢情愿的期待根本不会成真。
此刻,李荣赈开始后悔,后悔今天怎么就没跟她话别几句,说不定会听到几句她临别祝安的话语,即便不说话,看眼她也是好的。
月色穿过窗牖,静静地投在床榻之上,月光迷离而朦胧。
困极而眠,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乎乎半梦半醒之中……
感觉仿佛有一只纤细柔嫩的手臂轻轻拥住自己的臂膀,玉指如笋腕似白藕轻触自己的面颊,那触感如羽毛般轻盈细柔,软软的,痒痒的。
李荣赈睁开迷蒙的双眸,一张清新脱俗颠倒众生的面庞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额间点钿,玉貌朱唇,墨发成髻。
身着洁白的纱裙,裙裾上用银丝绣着Jing致泛着荧光的小小花瓣,裙幅熠熠如雪倾泄于地,腰束丝带,纤线细腰不盈一握……
娇俏可爱的模样一如那年春朝节的某个夜晚,恭贺宴散席后他在宫门口盛放的樱花树下看到的美丽靓影。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拂动着少女的裙裾,清丽脱俗,巧笑嫣然,美的好似不食人间。
那应是他第二次见她……
正因为这惊艳一望,让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那个能将烈马毫厘不差一箭射中的美少年,竟是东平节度使温莛知的小女儿,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少年心中竟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再后来、他知道她的名字——温惟,闺名阿俏、
此时此刻,令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之人就坐在自己身边!
一颗心如上了弦砰砰直跳,整个人不由自主得紧张起来,脑海竟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怕她走掉,下意识伸出略颤的手小心试探地握住她柔白的小手,本以为她会挣扎拒绝,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温顺。
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笑而不语,那双勾人魂魄的长眸像缀入浩瀚大海的点点星辰,明亮而深邃,让人心甘情愿陷入那深海无底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李荣赈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心中一阵悸动,冲动之下,伸出双臂大胆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隔着轻薄的寝衣,肢体接触之下那绵软的触感清晰可辨,怀里女子呼出的温热气息轻扫在耳畔,另李荣赈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周身血ye就像凝固一般。
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细手穿过松散的衣领一寸一寸伸入他寝衣内,指尖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之上轻游慢走,一张秀面在眼前骤然放大,她红润莹亮的唇瓣如蜻蜓点水般轻触他略显干燥的唇,伸出灵动柔软的小舌轻舔他的唇角,然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