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眼前书案上的果酒,长宁又饮一口, 却被林深樾一把夺过:“都这个样子了, 你还饮酒?”
肩上又是一痛, 长宁闷哼一声,换了神色撒娇道:“给我吧,今日大败东邺,我心里痛快。”
当年雁鸣坡一战, 她从未忘记。
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果酒递给长宁,她接过,又喝了一口,轻挑眉毛,对着林深樾勾了勾指头,拍了拍身侧的软榻,道:“你既然对阮青黛无心,那那日祭坛之上,你又为何要救她?”
祭坛之上?他皱眉细想,走近长宁靠着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我当时错以为那人是你,未来得及看,就伸手了。”他的声音温柔细腻。
手中动作一顿,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上完药,木槿看周围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端着药盏出了营帐。
思及前些日子,两人刚吵了一架。
林深樾正了神色,道:“我为之前说过的所有伤害你的话道歉。”
半垂着眸子,长宁没有接话,他又道:“在我心里,你不只是大戎的长公主,也是北漠尊贵无比的皇后,还是我林深樾一生只此一位的妻子。”
言罢,从怀中取出一方令牌,正是木槿当日交给他的九幽令。
他 * 的语气温沉:“只要我在,九幽军永远听命于你。”
这般认真的模样。
轻笑出声,长宁再也忍不住了,眼神盈盈的看向他,盛极的笑意如镌刻般俊美。
她的眼神带了丝骄傲,懒懒一笑:“那你,愿意做我的仆役吗?”
眉眼间透着诱人惑色:“愿意为本宫牵一辈子马吗?”
一双杏眸略微眯起,她语气轻缓,接着道:“愿意做我的裙下之臣吗?”
他知道她没醉。
半蹲下身,眼前的少年背脊挺得笔直,微微低下头,再次行了大戎军礼。
这次,他的声音轻轻,不是在她耳边而是在她心上。
“殿下,臣在。”
另一边的营帐内。
推开帐帘一侧,沈荆白大步走了进来。
白皙的手指托了玉盏,细细吃下嘴里的糕点,宋永安垂眸饮一口清茶。
舔舔唇,似是味道不错,专心吃糕模样极为乖巧可爱。
眸色一暗,曾经的笑音面容自脑中一闪而过,沈荆白低头与一双杏眸相撞。
瞬息之间两人各自停顿片刻。
他心下一悸,眸色轻闪:“宋宋,你可原谅我了?”
不似从前桀骜不驯的模样,此刻的他倒像是犯了错的少年一般。
身上裹着银雪狐大氅,永安放下手里的糕点,轻拍了拍手,低垂了眸子:“将军在说什么,永安听不太懂。”
“我爱你,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都给你。”
风吹开帐帘一侧,一缕月光透了进来,照进他的眼眸深处。
低下头,永安眉眼间尽是取笑之意:“我想讲幼稚的话,想无理取闹,想你一直陪着我,想让你最爱最爱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掌心捏成了拳头:“就算这样,也可以吗?”
“宋宋…”沈荆白犹豫一瞬。
脸色一白,永安松开了拳头,但她还想说。
长睫微动,她启唇开口:“天下苍生,南齐的万千百姓和我,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我吗?”
“宋宋,我做不到。”沈荆白垂了眸子,指尖变得苍白。
永安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半是释怀,凝着眼前瓷盘中的糕点:“那将军凭什么在这里对我,讲爱这个字呢?”
跌跌撞撞出了永安的营帐,沈荆白提着银枪,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一套枪法如行云流水般练完。
“啪啪啪…”鼓掌声自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回头看去,长宁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披了一件深红色的披风,靠着树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沈荆白一愣,提着银枪,走至长宁身旁。
他知道,长宁与永安的关系极好。
“姐姐,宋宋好像生我的气了。”少年低垂着脑袋,无Jing打采的 * 模样逗笑了长宁。
她淡淡收回目光,望向很远的地方,唇角微动:“曾有人对我说大戎是蛮荒之地,那个地方出来的公主配不上北漠的太子。”
未等沈荆白回复,她抿了抿唇,又开口:“可我配得上,我纳兰长宁,配得上。”
她的语气坚定无比,连照在她身上的月光也凛冽起来。
顿了顿,她偏过头,望着沈荆白的目光有水波微漾:“只要你想,就配得上。”
半晌,少年一拍脑袋,傻傻的笑出了声,他一抱拳,提着银枪往营帐方向走去:“哈哈哈,我懂了,多谢姐姐。”
次日清晨。
沈荆白一行人整装待发,欲乘胜追击打东邺个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