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想到什么,回眸对段辰道:“对了,忘了告诉段公子,我同锦衣卫指挥使岑大人的婚事也近了,到时送上请帖,还请公子与夫人赏光。”
迟椿走远,段辰久久愣在原地,要不是小厮寻来,说是柳俞派自己来找他,吉时已到,准备迎亲,他还不知要呆这儿多久。
段辰应了一声,让他先回去,自己马上就到。
如今的迟椿让他极为陌生,私奔那夜形势紧迫,他没来得及细想,后来慢慢回忆起,才发觉她仿佛一夜之间变了性子,不再是从前那个在自己面前低眉婉转,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迟椿了。
她变狠了,变坚强了,变得果断决绝了,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也变了,一夜间,她移情别恋,爱上了岑故。
段辰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何等原因,可以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主上,如何了?”
不知何时,段辰的手下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身旁,看着迟椿消失的背影,问询道。
段辰眯起眼,摇摇头:“她没上勾。”
迟椿不是曾经的迟椿了,没有那么好骗的。
“对了,”段辰垂眸,“叫你查的东西,可有消息了?”
手下低声道:“‘那边’传来消息,扶桑古族有一种秘术,唤作赦灵术……”
迟椿离开后,发现自己的方向走反了,但是又不想再走回头路,万一段辰还没离开,她可不耐烦应对了。于是顺着花园绕了一个大圈子,好一会儿才回到前院。
此时婚宴已经开始,一身鲜红嫁衣,华丽娇艳的新娘盖着盖头,被侍女扶着悠悠走出,段辰笑得欢喜,深情款款的凝视着新娘,正准备拜天地。
找了个僻静角落的桌子坐下,仿佛与前边的喜庆喧闹立起屏障,迟椿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只等着快些结束,快些离开。
“怎么自己坐在这儿?”
迟椿抬头,刚好对上对方的目光,本是兴致寥寥顿时来了Jing神,只差一点她就直接扑进对方怀里,还好理性克制住,众目睽睽之下,低调一些好。
极力压制内心的喜悦,迟椿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岑故于她身旁落座,神色柔和:“段辰给岑府下了请帖,我不就来了。”
听罢,迟椿将信将疑,眯着眼打量岑故:“他请你你就来?这可不像锦衣卫岑大人的行事风格。”
她凑近岑故肩侧,笑yinyin地开口:“快说!是不是知道我要来,所以你才跟来的!”
迟椿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淡淡撒娇的味道。
看着她一双眼眸明亮灵动,岑故抬手捏了捏她粉嫩柔软的脸庞,语气宠溺:“是,如果我不来,又怎会知道椿儿已经为我们的婚宴邀约好了第一位宾客。”
“你,你知道!”迟椿震惊的睁大眼眸,不过等反应过来,就慢慢转变为了怒气,她握拳佯装生气的锤了下岑故的胸口,“你居然偷听!居然在旁边看戏!”
岑故一把握住迟椿的手,面上多了几分郑重之色:“因为我不愿干涉你的想法,椿儿,我希望你日后的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都是出于自己的心意,没人能够左右。”
他这一席话,说的迟椿万分动容,她瞬间软下姿态,依偎在他怀中,轻声道:“岑故,其实你没必要,你可以自私一点,我不会嘲笑你的。”
“傻丫头,”岑故顺着迟椿额前碎发,“我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只对你这样。”
两人习惯了一见面就难以控制的喜悦,说了好些都是关于他们之间的事,过了一会儿,迟椿才想起来什么,直起身四处张望。
“对了,娴儿呢,怎么不见她?”
迟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热闹场合她会出现,毕竟皇帝不能亲临,曹娴又是他唯一的女儿,代表父皇出席再合适不过。
自上次晋升为锦衣卫指挥使的岑故,也理所应当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武将,他或许知道。
岑故犹疑,迟椿看在眼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只闻他严肃道:“这京都,怕要变天了。”
文康十五年,晚妃封晚贵妃,同年十月,晋封晚皇贵妃,位同副后,代理六宫事。
文康十六年春,皇帝临朝时,带晚皇贵妃同往,皇贵妃身处垂帘后,与帝一同听各位朝臣进言,共理朝政。
全朝上下哗然,甚至有大臣在大殿上直言进谏,旁征博引,直指陆晚贤是红颜祸水,祸国妖姬,妲己转世,就是为了颠覆大曻天下的,并且跪求皇帝三思,收回让她听政的旨意。
然,皇帝一意孤行,完全听不进大臣的建议,还言自己是君王,更应为表率,一言九鼎,既然已经答应晚皇贵妃,就不可能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那大臣是刚烈性子,听罢,以死相逼,皇帝依旧不允,大臣竟真的撞死在大殿内的柱子上,血溅当场,可即便他以性命劝谏,也没能换来皇帝的回心转意。
陆晚贤成了举国上下,大家口中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