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向来清冷不拘言笑的岑大人,也有此等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的时候。
一时间勾起了迟椿想使坏的小心思,她笑眯眯的看向岑故,故意拖长每一个字,讲了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之前你喝醉也叫过‘椿儿’,那是我第一次听你这么叫我,别说,还真有些激动。”
岑故猛地抬起眼看着他,声音有些不自然:“什时候?”
迟椿回答:“就是去‘十三香’那次,你不但叫我椿儿,还拉着我的手撒娇,说知道我的生辰,知道我名字的由来,还说唔……”
话还没说完,岑故抬手捂住迟椿的嘴,推开房门将她拉进去,然后马上关上门。
迟椿说不了话,只能用露出来的眼睛,狡黠的眨巴眨巴,望着他。
岑故叹了口气,放下手,自言自语:“喝酒误事。”
“得了!你那是借酒装疯,占了我便宜你就偷着乐吧。”
她顺下裙摆,坐在他屋内的红木椅子上,从托盘里取过两只白瓷杯,为自己和岑故斟茶,顺带四周张望。
岑故的屋子,装修格调和他在北镇抚司内的书房大同小异,每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所用东西收拾摆放的整整齐齐,床头柜子,桌子中央,格子窗旁的架子上,尽数放上了不同品种的盆栽,苍翠青葱,勃勃生机,有些叶片上还汪着未干涸的水滴,晶莹剔透,闪闪发光。一看便知受到了屋子主人的Jing心栽培。
“在我屋内,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岑故撩开衣袍,坐下端起茶杯。
迟椿心里暗惊,看来自己想做什么,都逃不过岑故的眼睛。
她也不欲和他拐弯抹角,开口道:“我想知道关于陆姐姐和陆家的所有事。”
早已料到迟椿会问,岑故沉默片刻。
“一切都和先皇后有关。”
听罢,迟椿心里有几分推测,结合之前曹娴的过往和皇帝看到陆晚贤时的反应,首先,曹娴和瑜贤妃是因皇后设计,才不得已出宫到寺庙里为曻朝祈福,但是根据她当时的说法,皇后和瑜贤妃势同水火,皇后眼中容不下得皇帝专宠得瑜贤妃,瑜贤妃对将他们逼出皇宫得皇后亦是怀恨在心,因此,瑜贤妃能再带着曹娴回宫并独得恩宠,也定是要在皇后失势的情况下。
能治皇后罪,甚至废后的,只有皇帝一人。
可迟椿转念一想,那日在金銮殿上,皇帝看到陆晚贤时,那声不受控制的“谣谣”不像是故意为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此生最爱。
若一切皆因皇后,皇帝到底是恨到了什么地步,才会不但废后,还灭了陆家满门。
“先皇后到底做了何事,让陛下深恶痛绝至此?”迟椿问道。
岑故用很简洁的话解释:“不安于室,她与别人偷情时,被陛下亲自抓jian,陛下当即气晕过去,醒来便要废后,但先皇后抵死不认错,甚至威胁陛下,扬言有本事就杀了她。”
迟椿听到最后越发心惊胆战,身为一国之后,皇帝明媒正娶的妻子,整个曻朝最尊贵的女人,居然红杏出墙给皇帝带绿帽,被捉jian后拒不认错,还叫嚷着让皇帝有种杀了她。
属实过于大胆。
不过她突然想明白了,那日陆晚贤触碰皇帝的禁忌,最后还能安然无恙,多半也是皇帝在她身上看到了陆谣的影子。
“那后来呢?”迟椿问,“陛下将她赐死?然后牵连了陆家?”
岑故摇头:“陛下并未当即下令杀她,只是将她囚在凤仪宫内,封锁一切消息,对外称皇后染病,闭宫静养。”
迟椿道:“后来?”
“她竟想方设法,私逃出宫,去找那男子,欲和他远走高飞,却又被及时赶到的陛下抓住。”
迟椿啧啧,先皇后胆子真不小,不过也真够倒霉的,每次都能刚好被皇帝撞见。
她杵着下巴,认真看向岑故,期待后续。
岑故垂眸:“陛下失望至极,可还未等他说什么,先皇后开口,和皇帝说了最后一句话,便拔剑自刎,死在他面前。”
就这么……死了?
“她死前说了什么?”
“她说,这就是陛下强取她的下场,这辈子她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她便要让陛下也尝尝这种滋味。”
迟椿吞了口唾沫,陆谣这才是真正的作死,总觉得她是在故意激怒皇帝,只为求一死。听岑故所讲,陆谣应该有心上人,但是被皇帝强取为妻,才会终日郁郁寡欢,最后用这种偏激的方式寻死。
不过这样看来,皇帝也该是极爱她的。
岑故继续道:“也正是皇后自刎前这句话,让陛下怒不可遏,降罪陆家。宫中虽封锁了这个消息,陆家却早已察觉,连夜启辰赶回邳州,妄图躲过陛下株连,可陛下心意已决,他们躲不过的。”
“当时陛下派去的是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陛下本意是将陆家流放南境边陲,永世不得返京,可指挥使擅作主张,假传圣旨,肆意屠戮陆氏族人,还命人阉割陆启,逼迫其妻其女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