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之交臂,背径而离,就动气的把曾经所有的美好全部埋葬起来。
低不下头。
张不开口。
心房紧锁。
哪怕咫尺之间,也没有了话好说。
所以他撒了谎。
“你的命我说了算,江莠,你别想自己逃避了去畅快。”
好像只有这样冰冷恶意的语言,才能说服自己,也说服她,让关心和担忧变得理所当然。
好像只能在彼此之间划出清晰的间距,他们才能自如的坐在彼此对面,好好的说上两句话。
祁道的冷笑落在江莠的耳里,听不出来究竟是讽刺她的谎言拙劣,还是仅仅只是嘲弄而已。
她没再做无畏的辩解和挣扎,每一样药瓶里都倒出药丸来,乖乖当着他的面按照剂量吃下去。
祁道的笑容看上去多了两分满意,他把这些瓶瓶罐罐慢腾腾的扔进手边的盒子里:“你让姜霆夜进宫去了?”
江莠没回答,只是这般盯着他,冷声道:“靖王爷准备一直这样翻我的墙头么?这里是丞相府。。”
“那你呢?你打算一直这样自私下去,好显得你特立独行是么?!”祁道咬牙,“江丞相!当初若不是你擅自乱做决定!”
他提到这个,江莠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后握紧了拳头。
祁道也一顿,没接着说下去,他有些烦躁,提着盒子站起身来,纵身轻巧一跃,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背对着江莠,半响后沉声道:“现在又想擅自了结自己的性命是么?江莠,你总是这样,你凭什么。。。”
凭什么当初一言不发就离开。
凭什么病了也不告诉他。
明明她也亲手推远了他,可刚才一瞬间的失言,祁道还是内疚了。
可要他道歉。。也难。
他没再说更多的话,身形一晃离去,被短暂遮挡住的月光又重新落下。
江莠紧握到微颤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将额头抵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缓解心脏的钝痛。
下定决心去死,是一件多么需要勇气的事。
“为什么要管我。。”她咬紧嘴唇,慢慢的。。将自己紧紧抱住。
这下连去死的勇气,也快要没有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
如今连逃避的地方都没有了。
.
祁道走得很急,面色Yin沉,像要杀人。
义伯被匆匆从自己面前走过的祁道吓得不轻,下意识跪下来以后,祁道已经快要走到长廊的尽头。
一直不动的西城像是终于被人启动了开关,他睁开眼,侧身正好接过祁道手里的盒子。
“爷,回了么?”西城的声音很轻。
刚问出口,就听见不远处的老奴,喊住了祁道。
“王爷,恳请王爷留步!”义伯跪在原地,磕头请求。
原以为祁道不会理会,西城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准备跟上祁道的脚步。
谁知道祁道骤然顿住,缓缓回过了身。
义伯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来恳求的,没想到祁道真停下了,一时有些震惊,说话也变得有些语无lun次起来:“王。。王爷,求王爷怜悯。。我家主子大病一场后爱静,时常要独自呆着才能心绪平稳,殷。。殷太医说了,主子受不得刺激,要是心惊的话,免不得。。免不得会。。老。。老奴只求王爷。。恳请王爷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念着大少爷的在天之灵。。别叫主子她再心伤了,主子到底还是姑娘家,王爷如此行径,实在是。。”
祁道没听他说完,义伯的意思他懂。
他怕自己再伤着了江莠。
护主心切,他不怪他。
但剩下的话,没有听的必要。
祁道走得干脆,义伯说得凌乱,大部分的话还在后头,已经没有再说出口的机会了。
他跪在这里,直到长廊再次寂静下来许久,才抬手抹了一把泪,撑着柱子站起身来。
夜来极静,祁道依旧没从正门出去。
江府他已经摸得比江莠这个主人家还熟了,到处翻墙的事真没少干。
他也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出入丞相府。
义伯有一句话说得对,那到底还是个姑娘家。
西城跟在祁道身后,半响后,喃喃问道:“爷,每次去都气得够呛,干嘛还去啊?”
祁道没回头,等翻完了自己府上的墙头落地以后,才烦躁的啧了一声。
这下连回自己府上都记不住走门了。
都养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习惯!
西城被祁道烦躁的一声啧吓得赶忙闭紧了嘴。
祁道抬手揉了揉眉心,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墙,随后视线上移,眯着眼睛盯住了天上的月亮。
西城顺着祁道的视线望过去。
这月亮是刺眼睛么?
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