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贵人离开已经快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再没有定夺,怕是就错过了时机。
星月添上安神香,往外头看了一眼天色,方才还能瞧见月光,这会儿却乌云漫天了。
郭蓁蓁回过身,走近熏炉边狠狠吸了两口安神香,脑子稍微镇静下来一些,郭蓁蓁这才舒缓了眉头,她用手指有规律的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思索什么,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星月,你说,这是不是老天爷的意思?”
星月拿起清心露,正准备再给郭蓁蓁涂抹些药膏,骤然听见郭蓁蓁的问话,愣了一下道:“娘娘何出此言?”
郭蓁蓁没有看她,她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敬妃势如破竹的恩宠,俨然有追赶姜婉的架势,她不允许这个势头继续疯涨,梅惜宫的秘密不管是什么,她都得要知道,她得握住敬妃的把柄和痛处,她得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儿,郭蓁蓁微眯起眼睛:“去把陶元找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让他去办。”
星月没敢多问,她脚步快,很快就把陶元给带了过来。
陶元是宫中的巡逻侍卫,不起眼,混在偌大的侍卫营里,是最普通的那一类。
他的普通是必要的伪装,星月带着陶元往人少的地方走,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
等进了安瑕宫,便是进了自家的地盘,星月走路也抬起脸来,一路引着陶元到了正殿里边。
郭蓁蓁此时正端详手中的一串红玛瑙珠子,借着光,看上去格外的灼目耀眼。
陶元跪到郭蓁蓁的跟前,低头道:“给贤妃娘娘请安。”
郭蓁蓁没移开视线,依旧瞧着手中的珠子,好一会儿才搁下来,轻声道:“你来了。”
陶元把头垂得更低,郭蓁蓁很少找他,但每次找他,都不会是简单的事情。
“梅惜宫进了人,你去瞧瞧。”郭蓁蓁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只是去御花园摘朵花一样简单的事情。
听完郭蓁蓁的话,陶元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抬头看了郭蓁蓁一眼,干脆的应下声来。
“小心些,对方兴许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郭蓁蓁迎上他的视线,浅淡的扬起自己的唇角,“东西带了么?”
陶元一怔,从这抹有些邪气的笑意里回过神来,他低垂下眼眸,有些失神,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低贱得一旦完不成任务便可以随时去死的下人。
陶元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
郭蓁蓁把陶元的这点小表情尽收眼底,她眼尾一挑,有些不太满意:“你附耳过来。”
陶元愣了一下,随后站起身,走到郭蓁蓁的身边。
郭蓁蓁盯着陶元看了两秒,语气冷了下来:“怎的,怕死?”
陶元握紧拳头,眼神瞬间坚定:“奴才这条命是娘娘给的,娘娘要拿回去,陶元万死不辞。”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郭蓁蓁这才又笑起来,挥挥手,“你的命可金贵着,还要留着替本宫好生办差事,抓紧时间快去吧,这件事情办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陶元应声行礼,后退两步,转身大步离开了安瑕宫。
他每一次都能很好的办完差事回来领赏。
其实他对那些赏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喜欢。
他只是。。希望她能够开心而已。
只要她欢喜,那么坏事做绝也好,将来就算要下地狱,那么地狱里受罪的人也是他。
这么想着,也就安心了。
梅惜宫他熟得很,最近都在附近当值,知道新住进去的那位敬妃娘娘很是得宠,前两日惹恼了太后,被禁足了。
梅惜宫的那位素日连门都不怎么出,怎么会有人深夜翻进去?
莫不是东曙有什么计谋,贤妃才让自己来打探打探么?
这任务未免也过于艰巨了一些。
不过这也侧面反应了贤妃娘娘对自己还是信赖有加的。
陶元心里面各种各样的念头闪过,身手却没有半点懈怠,他眼明谨慎,一身轻功极强,飞檐走壁不在话下,落地的时候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
他特意寻着处草地藏身,贤妃娘娘说里头这两人应该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得先确认两人的位置在哪里,才好藏身靠近。
梅惜宫这样遮蔽身形的好地方不多,陶元小心翼翼的穿梭着,发现梅惜宫安静异常。
敬妃似乎已经歇下了,房间里没有亮着光的地方,更没有宫人四处走动。
月光被黑云完全遮挡,视线所及之处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唯有廊边的烛台照出微弱的烛光,能隐约看见在门边守夜,盖着被子的身影。
来晚了么?人已经走了?还是说面前的安静只不过是假象,梅惜宫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找到的,而敬妃就在那里密谋着什么呢?
偌大的宫殿要一间一间查找,委实有些困难。
可就这般回去了,肯定会被责备受罚。
陶元只思衬了片刻就下了决定,正好四下没人走动,他只要小心点,在梅惜宫搜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