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
车内多了一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跟来的人。
“一个也别想离开!”车外传来咄罗质的吼叫声。
“走!”凌子喝道。
马扬蹄,马车上路。
她从车窗看出去,路旁的树像有生命般缠上侍卫的身体,没有人能够自由动弹。
马车在城道上走动。
她心里百感交杂,呆望着车外,想把一切都收进记忆里。
——离开,心里像缺了一角,很空虚。
——这,我来过。
……
——这,我来过。
……
——这?刚刚好像经过的。
“我们好像迷路了,刚才那里好像走过的。”她转头说。
凌子脸上掩着长纱,看不到表情,她只看到凌子的眼睛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
凌子没有言语。
“影,你现在后悔,还可以回去的。”碧云淡淡地说。
“不回去!不回去!”她愤愤地击了一个车身。
碧云拉起她的手,按在她的胸口。“问问你自己这里,它愿意离开吗?”
碧云又指着她的眼睛。“它在留恋。”
“胡说!”她转身,趴在窗沿。“这里我刚才也来过?”
她转回身,问:“马车在‘游花园’?”
碧云笑得朗然,望着窗外。“终于来了。”
“什么来了?”她一脸不解。
车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停车!”凌子说道。
“影,下车!”凌子指着车门。
“为什么?”她不情愿地被推下车,回头。“你们想干什么?”
“影,看。”碧云指了指前方。“你的牵挂。”
她瞪大眼睛,一匹马在她面前刹住了脚步。
耶律烈跳下马,猛拉她进自己的怀里。
“影,别走!”他的气息急喘。
“碧云,你一直在拖延时间,为了他。”她愤怒。
“我是为了你。”碧云说:“你大走几步看一下,你就会明白的。”
“放开影!”凌子对耶律烈说。
“不放!”他手劲加重。
“我千方百计的送信给你,你说是为了什么?”凌子反问道。
“放手!”碧云大喝。
他放开手。
他的目光灼灼,死盯着武影的一举一动。
她和马车一起走。
走到城门。
她仿佛听到自己心里涌动的声音。
——留下吧,留下吧。
如魔咒,她的感到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
——停下吧,停下吧。
“影,人的一生之中能遇到一个爱自己的人已经是种幸运……幸运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生太短,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的。”碧云语重心长的劝道。
“影,幸福就在你身后。”凌子拍她的肩膀。
她如雷击中般,猛然回首。
她向耶律烈飞扑过去。
恍如隔世轮回,重逢已经是千年后。
“影,别离开我!”耶律烈哽咽道,结实抱住了她。
“嗯。”她点头,埋首在他的怀里。“还是这里最安全、温暖。”
城门前,离别时候。
“大叔,你们还是按计划去那里吧,将来有一天,我们会在那里重逢的。”碧云吩咐道:“凌子,你也走吧,风的落脚处,就是你的家。”
这时,武影并不知道,碧云的话里全是珠玑,所说的,皆是命运。
命运将来会一一应验。
“你呢?”凌子问。
碧云摇头,苦笑。“我的幸福近在这里,却也是最遥远的,遥不可及,水中捞月,可见不可碰。”
“我不走!”凌子正色道:“大叔,你们上路吧,我们绿水青山,后会有期。”
马车上路。
武影与大叔依依惜别。
——走了。
——都走了……
她的眼中是一片迷蒙。
耶律烈看着她倔强的脸,轻轻的吻住她的跟角。
尝进嘴里涩味仿佛瞬间沁入心肺。
他感到五内俱苦。
“影,我在这里,不会走的。”他的喃喃般的细语着。
她知道,凌子放不下碧云,如她放不下耶律烈,人生在世,总会让一些事情牵拉着,否则,生命就会如一张白纸,苍白,失去感动的色彩,人也会变得消极,生存只是在过日子,没有意义。
“他真无情!”凌子意味深长地对碧云说:“多情之人本是无情种。”
落日映着碧云离去的背影,遥长而惆怅。
“他是不会为我而来的,他是不会为我而来的。”喃喃自语,碧云状若疯癫。“他乐得见到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