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
“你知道现在是几更?”
她摇头。
“别人都已经在睡觉。”
——别人不是我。
“公主以前从不夜出。”
“我带坏她。”她缓缓地笑了。“她有自主的思想,旁人无从过问。”
“身为皇家人,言行举止必须……”
打断。“你直接说我有损你们皇家声誉好了。”她别转头。“我只求自己快乐,不会顾及别人的死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咄罗质拍桌。“难道你就不能为少主想一想,你不应该任意妄为,不顾后果。”
她转回头,冷冷地说:“终于说正题了,那天的事情我不想解释,萧太后答应我,若我从中脱困,一切都作罢,我做到,事情就告一段落,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咄罗质跳起身,怒不可遏。“你该收敛一下,你几乎连累到少主被削下八部亲王之尊。”
“收敛?”她苦笑。“好!我成全你们。”
她冲回卧室,“呯!”的一声关上门。
——我走!
——马上走!
——我不会碍着你们的官路!
——爱情是最怕碰上利益、前途,一旦遇上,只能让人践踏而过,你只能选择留与不留。留,最终只能化为渺小的尘土;不留,最终只能空余遗憾。
——我竟然遇上这让人难以取舍的路。
——碧云!
——碧云!
……
——“影。”
——“明天,离开,好吗?”
——“好,午时,我来接你。”
——“嗯。”
一早,她出门。
去城东。
昔日的难民已然成为平民。
他们一身素衣。
“我想离开这里,你们……谁愿意陪我走。”她恳求地问,眼中已是快要忍不住的零碎泪光。
他们看得分明,她眼中承载着太多急于宣泄的彷徨无助。
“小子,我陪你走。”
“小子,大叔会武功。”
“小子,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小子,你去那里,我就陪你到那里。”
泪流下。“午时,一起离开。”
她转身,匆匆地走了。
—— 一路上,有伴就不会迷茫。
她换上一身皮衣,拿下颈上的玉坠。
“银儿,还给你家老爷。”玉坠突然变得很重,她几乎是捧不住它。
把它塞进银儿的怀里,手变轻了,她感到有什么从体内被削去,身体感到空荡荡,有什么轻了,有什么碎了。
“小姐?”银儿一脸疑惑。
她收拾简单行囊。
“小姐,你想干什么?”银儿开始慌张。
“我要走了,银儿,你自保重!”她提起行囊。
“什么?!”银儿惊讶。“小姐,别玩了。”
“玩?游戏?”她苦笑。“没有错!我就是那棵被震出局的棋子,没有决定输赢的权利。”
她大步走。
银儿从后追来。“小姐!小姐!……”
“别送,后会无期。”她头也不回,走变成跑。
“来人!快拦住小姐。”银儿大叫。
她一一用水幕震开侍卫。
——“影,我在门外。”
——时间到了。
“小姐,别胡闹!”闻讯而来的咄罗质一手按住她的手。
她转过头,一脸的狠绝。
她的手里提着匕首,顶住自己的咽喉。“给我放手!若不是,我留给你一个全尸。”
“影,放下匕首!”熙儿一脸苍白,劝道。
“熙儿……啊!”
咄罗质一手打落她手里的匕首,脚一踢,把匕首踢开。
她瞪着咄罗质。“你以为你可以拦得住我吗?”
“你为什么不为少主想一下?你还要任性妄为到什么时候?”咄罗质的额头青筋突起,吼叫道。
“关你什么事?你滚开!”她回吼。
一层水幕震开咄罗质。
“影。”熙儿拦着她。“等哥回来再说。”
“说什么?他的前途?我的祸害?”她怒不可遏,推开熙儿。
“影!影!”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回身,解开腰间物。“熙儿,给你哥,危险的时候一拉引子然后扔出去,便能瞬间将敌人炸个粉碎,虽然我还没有试验过它的威力,但……你给他就行。”
熙儿接过炸药包,难过地说:“你那么在乎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我在乎的东西太多,强求拥有一切只是奢望,人生不会没有遗憾的。”她低下头,结实地跳了两下,复抬头。“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来人,给我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