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适当的给他一个台阶,让他挣回自己丢失的颜面,狗皇帝自是会放下架子,翻篇不论。
“少暄……”萧容笑颜动人,深情地凝望着他,仿佛不曾看见皇帝眸中按压的怒火,以及拒人之外的冷意。
由于冻了一夜,她的脸色太过苍白,眼睛也有些红肿。
为了遮掩那些狼狈,萧容给自己抹上厚厚的胭脂,却因心思不在,下手太重,又没时间重新来过,结果,只好顶着这么一张极具风尘气息的脸过来。
她扬唇微微一笑,那股风尘气便扑面而来,更加浓厚。
李言修瞧她看也未看跪地待斩的周乙冧,而是直奔自己而来,并且双目炯炯地望着自己,心里的火气稍稍平息一些。
“为何做此打扮?”皇帝倨傲地审视少女脸上的神色,语气依旧不善。
萧容微笑依依,笔直站在Yin冷的皇帝面前,当着无数双眼睛,轻轻解开衣服的扣子:“少暄总嫌时日漫漫,了无趣味,阿元便扮作阉人,抹红妆,去罗裙,为少暄添趣。”
既是她让他受了辱,那么,她便成全他,让他当众羞辱回来。
少女仿若处于无人之境,手指轻轻掀开自己的外裳,微微一拨,肩头雪肌已露出些许在李言修面前。
围观百姓全部屏息噤声,不料来者如此猛烈,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天子的面,当着芸芸众生的面,竟毫无廉耻之心。
闻见远处的唏嘘声,萧容的手依旧没有停下,转而又去解腰上的衣带。
她的动作那般流畅,丝毫没有一点停顿。
仿佛只要他不拦着,她便能如此一件件剥光。
李言修意识到这一点,深深皱了眉:“为了救他,你真是无所不用!”
“陛下错了。阿元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陛下。”萧容无辜地眨巴一下眼睛,笑道。
“……”李言修双眸微眯,一副讥诮之态。
“少暄需要阿元,不是么?”她笑yinyin抽去衣带,张臂一揭,将外裳全部脱去,以一身白色里衣位于大庭广众之下:“那便不要忍着。”
“……”
“阿元知道错了,愿受少暄惩罚,少暄若还觉得屈辱,便将这份屈辱还给臣妾,直到少暄解气为止……”言罢,她的手又去解里面的白衣。
李言修见状,情急将斩字木简扔回桌案,猛地按住她的手,将少女整个纳入怀中,不让周遭如狼似虎的眼神亵渎她的春色。
他自上而下恼恨地瞪着她:“你以为,朕的妃子当众作践自己,朕便会解气了?阿元,你是有多愚蠢?!”
萧容怔怔望着李言修又被自己惹怒的模样,即便做到如此地步,他还是不肯原谅,反骂她愚蠢……
眼里光泽缓缓逝去,以为,没有希望了。
连最后的尝试……
也失败了。
她单薄的身子在他怀中摇摇欲坠,面色愀然欲哭。
“若你失了颜面,那么看中你的朕,该如何自处?难道叫世人皆来骂朕是个瞎子么?”皇帝的声音充满郁火,音量压得很低,不愿让旁边无聊看戏的百姓也来看他的笑话。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将整个景瑜宫的奴才一起下大狱,又轮流亲自监斩,便是不想让外人猜疑出事情的真相。
她怎么就是不懂呢?
人群中响起纷杂的议论,指指点点,凌乱嘈杂,听不清具体说了哪些。
现场氛围愈发诡异,监斩官焦急地看一眼天上的日头,眼看午时将过,按照律法,若过了午时不死,便要无罪释放。
这个……该不该提醒一下皇上,先斩了再来叙旧?
监斩官脸上皱成一团,满副愁云,迟疑往前靠了一步,但见那边好像挺忙挺黏糊的,上去打扰定是要挨骂,还是闭嘴为妙……
中年男人赶紧退回原处,垂下头,极为幽怨的长叹一口气。
为官这么多年,砍了无数人头,还是第一回砍头砍得如此憋闷。
旌旗之下。
手握斧钺的壮汉擦一把头上的热汗,从进场开始,他便焦急着想赶紧完事了回家,可站了这么久,腿都酸了,手也麻了,也没人多关心他一眼。
在这样下去,再想让他举起斧钺取人脑袋,怕也是没那力气了。
壮汉换了个站立的姿势,朝一旁深深埋低头,不肯朝监斩台望去的周乙冧笑道:“我说这位官爷,看样子你是命数未尽哪!瞧瞧这天,要不了多久,午时就该过去了,这事儿要放在平时,下面肯定早吵翻了,偏偏今儿是万岁爷监斩,谁都不敢嚷嚷一句,呵呵呵,你的命哪,真几把硬!”
周乙冧被他笑话的满脸通红,两只手在背后收紧,唇齿紧咬,死死闭上眼睛,不去理会周遭一切动静。
他们都不懂!
其实,他宁愿被砍下头颅,也不愿看见现在的情形……
看台中央。
萧容微微倚在李言修怀中,她将他的神色细细琢磨一遍,发现他身上并无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