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刚刚在弹的曲子,然而,却是完全不同的演绎。
如果说我弹的是乐谱,那么,他弹的,是真实的音乐。
是在流淌的,有生命力的,如歌如诉的,音乐。
这才是柴可夫斯基。
我完全被震住了,抬头愣愣地看他。
他仍是不动声色。
那双眼睛,此刻流转着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光华。
我腹诽了一下现在的形式。
我们挨得很近,我的肩膀能碰到他的胳膊,我们两两相望,距离不过“零点几毫米”。
我囧了。
这个局面,看上去太像会发生点什么了!
我的心脏开始没章法的乱跳。
琼瑶阿姨啊,成全我吧!
事实证明,穷摇的真理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
他只是轻轻看我一眼,就起身走开了。
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那片空灵的白,与我梦里的场景开始重合。
我第一次萌生出如此具象的念头,我突然觉得,这个人美好的,像是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当然,更不可能属于我。
我轻轻叫出声,我说,“陆离。”
我以为他不会理睬我,可是我估错了,他停下脚步,轻轻回头看过来。
我的大脑又是一滞。
然后我说,“我们能做朋友,我就很满足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当你面对这样一个人时,你还能奢望什么呢?
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便转身走出去。
我又一次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晚上,木瓜约我见面,我本想拒绝,想了想还是去了。
他可能是现在唯一点我的人了。
我们沿着海边走,走累了就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木瓜从自动贩卖机买了罐装的啤酒,扔给我,然后打开一罐咕噜咕噜往下咽。
我们断断续续聊着以前的事。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初中的时候,苏烟儿追咱学校那个学生会主席追得多辛苦。
我说,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谁都不敢管她,就你整天惹毛她,最后还牵线搭桥给主席介绍了个女朋友,烟儿知道以后都快疯了。
他就笑,说,对啊,她那阵看我的眼神就像要把我凌迟了。
完后他又说,高中的时候,她追我们画室的那个小子,天天跑去给人送早餐,整一画室的人都知道。
我笑,最后还不是被你给搅黄了。
他也笑,仰头灌了一口啤酒。
我说,你老坏她姻缘,烟儿心里一定恨死你了。
他说,是啊,她一定恨死我了。
我看了看他,他的侧脸在月色里有些哀伤,我便碰碰他肩膀,我说,我是开玩笑的,烟儿不是会记仇的人,她那么大大咧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对啊,她那么没脑子。长得挺Jing神的,实际上就一傻子,老看上些不适合她的,真正适合她的,她看不见。
我抬头看海。晚上的海是黑色的,很平静,很安详。
我说,木瓜,其实你喜欢她,对吧。
他笑了,他说,我喜欢你们。
过了半晌,他说,她这次又走眼了,她搞不定阿离的。
我低头,拨弄着手里的拉环,我说,我们都搞不定他,陆离……太美好了。
木瓜笑了,他说,丫头,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其实我倒觉得,没准这小子最后就让你收了。
我摇头。
他喝了一口啤酒,说,阿离是我阿姨的孩子,他高二那年,我姨夫癌症去世,阿姨受不了打击,在家开煤气自杀了,好好的一个家一夜之间就没了,只剩阿离一个。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他们给阿离留下一笔钱,也许够他一个人生活,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亲戚们疏离他的原因,你也看到了,阿离的发色和眼睛都跟我们不一样。他不是我阿姨亲生的,是领养的。所以,那个样子,应该是混血吧。
我惊讶地看他,这个消息让我挺震惊。
木瓜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丫头,我之所以认定苏烟儿不适合他,是因为他们生长的环境太不一样,她无法理解这样长大的人的内心,她也走不进去,与其长痛,不如一下子痛个彻底,然后开开心心过日子。”
“但是你不一样。你心思细腻,你有一种很强的感染力。并且,阿离对想要靠近他的人,总是很排斥的,但是我能察觉到,他并不排斥你。换句话说,他挺喜欢你。”
他挺喜欢你。他挺喜欢你。他挺喜欢你。
木瓜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脑子里反反复复转着飞着的都是这一句。
God,我是不是要升天了……
与你相逢无声无息
没几天,我们学院发生了一件很有喜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