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休息这几天,顾千欢也没闲着,尽全力查找有关钥匙的一切消息,找不到,顾千欢便将目光放在钥匙上。
黄铜钥匙的样式实在太普通,可是,它的分量却远远超出了普通钥匙,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钥匙被顾千欢穿了红绳挂在脖子上,找了几天,一直没什么动静,反倒是无意中被顾父顾毅程发现自己最近的动作他问:“你觉得这个钥匙有什么机关?”
顾千欢垂下眼睫,开合的眸光露出几分缅怀:“这是我父母留下的遗物,他们……走的很突然,我想找一找。”
顾毅程放下报纸,给了他一个助力,他年轻时急公好义,认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寻摸片刻,便挖出一个人来。
“城南有家锁匠铺的主人叫赵匠人,他专打打钥匙和锁,年轻时走遍大江南北,手艺很好,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顾千欢从顾父那里拿到地址,离开当天便去了,一路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跟顾风曜说了半路的话。
“我去找他啦?”
顾风曜点头,穿着黑色挺括的大衣,站在积雪的街道,宛如一副隽永的画,画中人跟着心上的青年走走停停,找到一块木质招牌,顾千欢脸上笑容尚未扬起,瞥见禁闭的店门后,飞快地落了下来。
“没人?”
他们直接扑了个空,从邻居口中得知对方回老家,要小半个月才能回来。
顾千欢应了声,嘱托邻居等赵匠人来的时候给他打电话,四下无人的街角,他转头扑进顾风曜怀里,语气蔫蔫地:“还要等好久……”
他说完惊觉自己的反应,还有那撒娇的语气,变得好像不是他,顾千欢又羞又恼,他想挣脱怀抱,可惜顾风曜已经反应过来,手臂扣紧恋人的腰身,他只顾低低地笑:“欢欢你害羞什么?”
现在已经比他想象的好上太多太多了,他见到越来越多的,青年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这是独属于他的限定惊喜。
顾风曜表现出超常的柔和,回到家时,顾千欢还有些迷迷瞪瞪地反应不过来。
怎么说呢,和刚开始见到的顾风曜相比,他们像是两个人,他下意识摸了摸男人的脸,顾风曜正在套围裙,动作一滞,扭头对上青年的视线:“怎么了?”
顾千欢才缓过神来,指腹还贴着他的脸颊,抖了抖眼睫,没说话。如果不是确定,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截然不同仿神情,顾千欢觉得刚开始,他可能会误认为顾风曜有个双胞胎兄弟。
顾风曜在厨房做饭。
他倚着门框,看着忙碌的男人,忍不住翘起嘴角,厨房响起钝钝的碰撞声,套着深色围裙的顾风曜身姿挺拔,长款的碎花围裙只到他膝盖上方,并不娘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暖色灯光打在男人身上,光线拓落洒下,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从那天之后,基本上是顾风曜在做猫饭。顾千欢连动嘴的机会都没有,他实在是怕极了刚开始那一幕,但凡那把刀再偏几分,摔上的就不是地面,而是顾千欢的身体。
即便换回了药,稳定了病情,顾风曜也不敢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那结果注定叫他无法承受。
*
饭后,顾千欢窝在沙发上,小梨花窝在一侧的软枕上,那是它的专属坐垫,大黑默默看着,稍一靠近,便挨上一爪子。
他们走之前请了清洁工,小梨花也照顾得不错,就是见到许久不见的主人,一下子黏了过来,顾千欢从头给它撸-到尾巴尖,猫叫声已经软的不成样子,最后变成舒服的呼噜,它真是性格超好,粘人又护住。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顾风曜凑上来,总会咪呜叫个不停,顾风曜朝他抱怨,之前可不是这样,他听着算了算时间。
“轰”地一下。
从脸红到脖子根。
顾风曜追问:“怎么了?”
顾千欢根本不敢看他,小梨花的反常,不就是被他压在沙发上胡天胡地地弄了几次的那天吗,点上小猫咪鼻尖,顾千欢羞耻地指尖都要蜷起来。
“没什么。”他僵硬地回了句话,钻进画室打算什么时候平复好什么时候再回去。
他要参赛的画作尚未Yin干,还需要做最后的调整,顾千欢看着大片深渊蓝色调,颤抖时的纹痕反倒营造出一种深渊波浪的质感,最上层的艳丽火焰,有种逼人的灼烧效果。
泛滥的火焰在边缘变得软化,顾千欢咬着下唇,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做出最后修整,这样的灵感可遇不可求,时至今日,他再看这幅画,仍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它拥有着与他以往画作截然不同的力量,更柔和,更温润,以前的作品是刻画痛苦,这幅《燃烧》是自痛苦中淬炼,升华,它无与lun比的美丽,无与lun比的温暖。
仿佛埋藏一整个冬天,洁白冰雪下解封的湖泊,柔嫩的绿芽,是灵魂得以重塑,某种程度上,暗和了顾千欢现在的状态,如废墟上摇曳的花海,连绵不绝。
画室的门被人悄悄推开,顾风曜脚步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