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止也是一惊,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双眸紧盯暗处,防着有什么变故。
二人做足了准备,却没发生想象中的任何事。
这庙中安静得出奇,竟不似有活人。
待适应了黑暗后,庙中的轮廓显现出来。
看得出这庙冠香火应当不太旺盛,祭台上空无一物,以言歌的眼力还能看得到城隍爷冠上的蛛网。
言歌嗅了嗅,那股腥臭气犹在,只是不那么明显,显然是已经离开。
她放下剑,转头看向江景止,“主人?”
江景止却没看她,眯着眼看那城隍像,言歌也跟着扭头,却到底看不出个所以然。
江景止拍了拍她,示意她放下剑。
言歌皱皱眉,知道江景止这是确定此处没有危险了。
“主人,你的缩地成寸是不是不好用了?”
不然怎么没来得及抓住人?
江景止哼了个气声,言歌到底不是寻常鬼物,握着本命剑,这会儿活蹦乱跳得仿佛刚刚吐血的不是她一样。
他跳上贡台,绕到城隍像背后,整个人一顿。
那里倒着个人。
一个死人。
言歌不明所以,见状也跳上来看看,这一看不由双眸睁大,差点惊讶出声。
惊的自然不是这人已没了活气,而是这人的身份。
逐青。
言歌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力想找的人此时会以这么个状态出现。
江景止探出白皙的手掌,那手指细修长,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这样的手看过去绝不像个有力气的,而就是这只手,没费丝毫力气拎住尸体的衣襟,轻轻一甩就将人甩到了前方。
这粗-暴的举动让言歌也沉默了一瞬,她想了想提醒道,“主人,说不定尸体上有线索。”
江景止掏出个白色手帕,仔仔细细把刚刚拎尸体的手擦干净,漫不经心回道,“无妨。”
两人跳下贡台,言歌这才能看清尸体全貌。
尸体方才的模样不提,现下是整个人趴在地上,正是如此,他的背部整个暴露在二人眼中。
一道狰狞的伤口豁然贯穿整个背部。
言歌蹲下去,用玉石剑小心翼翼挑开碍事的衣服仔仔细细查看。
“利器所伤。”
江景止示意她再看。
言歌迟疑一下,还是微微低头嗅了嗅,她一挑眉,“是那个匕首!”
江景止点点头,陷入沉思。
本是追着匕首的线索来到此处,然而逐青却被匕首所杀。
何人所为?
言歌又看了看伤口,那上面的血ye已经有些凝固了,显然人已经死了有些时候。
“先回去吧。”
江景止又看了看周围,确认那人没留下什么线索,决定先带言歌回去从长计议。
江景止本要揽着言歌离开,视线一瞟却顿住,他指了指玉石剑。
“把它收起来。”
言歌心里翻了个白眼,知道他主人那娇气病又犯了,这是嫌她的剑碰过尸体。
她面上露出个笑来,老老实实把剑缩小挂在了腰上。
回到客栈,二人也没惊动旁人,只前面守夜的店小二看着两人大半夜的回来面露微妙。
到了门前,言歌脚步停住,那柄长-枪此刻正老老实实躺在门口。
是了,房间的禁制那臭鱼进不来,泉漓现下不知怎么气急败坏呢。
言歌把长-枪拎进屋,她早就备好了包裹,就等着长-枪入鞘了。
“主人,我先把这兵刃安置好。”
江景止坐在桌前,揉揉额角示意她继续。
言歌于是不再管他,把长-枪包好,许久不听背后有动静,转头一看,江景止竟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言歌迟疑。
江景止最近的状态属实不对,不说之前,便是此刻,按照他的习惯也会将手洗个十遍八遍再嘱咐她把玉石剑洗干净才会去休息,更何况现下情况不明,他竟来不及多说一字便睡着了。
言歌生出了迟来的担心。
但江景止不说,她也不便多问,只能打了水将江景止的手洗干净,又给他净了脸,这才拖着他放到了床榻。
折腾这一番,言歌总算可以好好休息,然而各式各样的面孔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想到一个人。
梁文修。
先前他们以为这人是逐青编造的,但倘若不是呢?
那逐青的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言歌想不通,也无人能给她解答,只能强行闭上眼,一切等江景止醒来再从长计议。
虽说恢复的好,但确实实打实地受过伤,言歌第二日竟比江景止起的还迟。
她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睁开眼,江景止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啃着包子,身上的衣袍已经换了一件。
也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这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