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啊?”我仍是有几分好奇,站起身来看着年夫人,想要一探究竟。
“回皇上……这件事,其实起于一些谣传……”年夫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不是与皇上有关的那个谣传。”许是见我闻言面色一凛,她忙不迭回过神来补充道。
“又有新的谣言了?”我皱了皱眉,一句追问脱口而出。
“是……”她略作颔首,似是陷入迟疑,“是关于……温丞相的谣言。”
温故离?他身上能出什么流言蜚语?
“皇上……当真不知?”年夫人观察着我的脸色道。
“朕并无耳闻,还请夫人详细告知。”我摇了摇头,如实相告。
“是……”她低眉应承下来,又抬眼注目于我,“是这样的,前朝后宫又传闻说……说温丞相和皇上的贴身侍女……有染。”
“……”我努力消化着这句分明很好理解的话,却偏偏因为内容过于荒谬而迟迟缓不过劲来,“你是说……出秀?!”
年夫人点头默认。
而我微张的嘴,愣是没能闭上。
有没有搞错?他们是父女诶!到底是谁这么有才,居然能把父女亲情描黑成情人关系?!
我不禁同情起相较之下无权无势又无名无份的出秀来——可下一刻,当我意识到那只温狐狸也会因此而吃个哑巴亏时,我又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许是见我笑得诡异,年夫人不解地唤了声“皇上”。
我急忙平复了翘起的嘴角,拉长了脸,逼出三分薄怒,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问:“怎么会传出这种乱七八糟的谣言?”
“回皇上,听说……是有人不止一次……目睹从未正眼瞧过任何女子的温相……对您的贴身侍女……关照有加。”
那是因为他是她亲爹啊……时隔约朴二十年才得以相认,怎能回回视若无睹?
“哦!皇上恕罪!贱妾所说的‘任何女子’,并不包括皇上!”
得了吧,你就“包括”吧,反正他也确实没咋正眼瞧过我……不对,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无妨。”进行着与口头表达截然不同的心理活动,我和颜悦色地摆了摆手,“不过,这流言……跟年爱芹不小心伤了小年糕有何干系?”
“皇上有所不知,夫君他平时的脾气还好,可一听到有人说温丞相的坏话,就容易冲动。”年夫人当着我的面将上述缘由娓娓道来,一字一句毫不避讳,看起来她是不清楚我和温故离之间的瓜葛,“那天,这孩子也不知打哪儿听来些闲言碎语,在他爹面前说错了话。”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脸上溢出疼惜之色,“恰逢他爹在前朝听了些不中听的,下了朝回到家,本就心里有气,这不……高儿触了他的逆鳞了。”
“原来如此……”
“原本夫君也只是在气头上,想吓唬吓唬高儿,教他朴要学人家乱嚼舌根子,谁知夫君功夫太深,一扔一个准……”
女子替儿子感到憋屈的神情让我险些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幸好我及时止住了哑然失笑的欲望,再度蹲下身去摸摸小家伙的脸蛋,柔声细语地教育他今后别再惹爹爹生气,完了又夸他不怕痛,是个勇敢的男子汉。小家伙得了安抚和表扬,这才天真无邪地仰起脑袋,冲我咧开嘴笑了。
话说回来,出秀对谣言一事是否心知肚明呢?我知道得晚,这情有可原,毕竟我没事儿不会去跟后宫的宫人们抑或前朝的大臣们接触,即便是说话,也不会轻易谈论到这种事情上去——但是她就不一样了,天天伺候着一国之君,东奔西跑的,宫里大事小事多少心中有数,想来是有所耳闻的吧?至于她爹……呵,他那么Jing明的一只老狐狸,肯定是听说了。
思及此,我心下动起了“歪念头”。
这天午后,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我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御书房里,执笔批阅着百官们上呈的奏折,一双眼却是不怀好意地瞥了瞥立于身侧的出秀。
“出秀啊……”批完了一本折子,我放下手中的朱笔,不紧不慢地将奏本阖上,“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的流言?”
说罢,我已侧首将眸光安放于她的脸庞,刚巧目睹她脸色微变的瞬间。
“皇上都知道了……”很快,她便垂眸轻声作答。
“有何想法?”我瞅着她问。
“回皇上……”她蓦地抬眼,与我四目相接,“谣言止于智者。”
“呵……”女子坚定的眼神和认真的口吻令我轻笑出声,“这句话确实说得好,只可惜,咱们这前朝后宫,智者鲜有,长舌居多。”见她抿唇不语、隐忍不发的样子,我的恻隐之心又蠢蠢欲动起来,“不过出秀啊,这事儿也不好全怪别人。他们私下议论他人是非固然可恶,可那也是因为你爹心里始终记挂着你娘,二十年来守身如玉,对所有的女子皆是淡漠疏离,突然之间对一个年轻的丫头上了心,那群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家伙能不好奇吗?”
“是……奴婢明白。”她恭敬地一垂首,语气平静地应答。
“你是个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