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温柔的眉眼,在“怎么办我要不要使用美人计”和“干脆反客为主直接扑倒”之间挣扎了十余秒,她张开唇缝,刚想说话。
管家的目光落在她锁骨下端,指尖轻轻点了点衣服,望着那个烟头烫出来的洞:“这里怎么回事?”
刹那间脑海里火光啪一闪,施欲秀气的眉毛下弯,变成可怜兮兮的八字眉,声音也软下来:“寒叔,有流氓欺负我——”
她本想装个小白花,使点苦rou计,对上寒叔那双清透的眼睛,渐渐皮不下去了。
眼前的男人眼神柔软,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脸上,唇角微微上翘,毫无压迫感,施欲却能感觉到寒叔的气压很低。
她把下午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重点强调霍景铭会判刑,在局子里关着,然后安慰他:“……寒叔,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烟头也是我故意烫出来的。”
只要她身上的伤越多,证据越多,坐实霍景铭有强.jian未遂的行为,他想就脱身没那么容易。
霍景铭的行动比前世提早很多天,这次她没有充足的准备,还好有惊无险。
眼前的男人安安静静的,一个字都没说,施欲望着他逆光勾勒的脸庞:“寒叔,你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管家掀起微垂的眼眸,漆瞳映着她的脸庞,语气认真:“我在害怕。”
施欲目光定格,与他对视,凝望着他难过的面容,不禁微微错愕。
“大小姐,”管家抬起优美的指节,抵上她的脸侧,拇指轻轻摩挲她下颌的细小伤痕,“我很自责,没有陪在你身边,是我的过错。”
“……寒叔……”
是她不打一声招呼,独自去了霍家,看到管家把所有责任都揽身上,施欲挺愧疚的。
“不会有下次了,”施欲心里很过意不去,抬起两根手指头,“我向你发誓,要再让大管家担惊受怕,我就是草。”
管家极轻地点了点头,微笑着把她手指一根一根往下压:“不用发誓。”
顿了几秒,他的眉毛疑惑挑了一下:“为什么是草?”
施欲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唉,寒叔这只雪白的兔子,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首次产生一种,把他藏起来的贪婪念头。
……
时间太晚,施欲偷懒不想洗澡。
看到管家为她放好的热水,又看了看准备好的干净睡衣,她解开侧边拉链,脱了衣服走进水汽蒸腾的浴室。
半小时后,施欲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桌上摆着一杯温热的牛nai。
上边贴着一张白色便利贴,管家为她留了字。
——“大小姐,不要熬夜。”
目光定格了很久,施欲在椅子上坐下,指甲弹一下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前半生被男人欺骗,被父母冷落,童年不幸,何其悲惨。
寒叔一定是上天赐予她的光,贯穿天地,照亮她黑暗无边的人生。
……
一缕阳光徐徐照亮室内,刑野睁开眼,黑色的眼瞳在晨光中变成了浅棕色。
他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掩着眼睛缓了一阵,头晕的感觉挥之不去。
瞥见桌上的一杯水,刑野慢慢放下手,回忆片刻,什么都想不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潜意识中闪过某些画面,他动作停顿了一阵,点进通话记录。
看到他昨晚拨了一通8秒的接线电话,联络人:。
刑野按了按鬓角,喝醉时的片段逐渐浮现在脑子里。
——“施欲。怎么不接电话?”
——“邢老师?刑野?你这算耍流氓知道吗?”
刑野半天坐着没动,眼睫睁开,头脑逐渐变得清醒。
他想起昨晚那抹纤瘦的身影,跌跌撞撞架着他进了电梯;想起她在门口摸他口袋,从裤兜掏出了皮夹;想起她抽出门卡开门,把他扶到了沙发上。
看着眼前的一杯水,刑野喉结滚动,安静坐了一会儿,慢慢打开黑色皮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免冠照。
照片里的小女生青涩纯真,黑眼睛定定望着他,笑起来眼睑下方有浅浅的卧蚕。
像是缩小版的施欲在无声嘲笑他。
刑野的脑袋有点蒙。
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上午校游泳队训练,马上要进行帝都高校锦标赛决赛,刑野心不在焉地在教练席上坐了两小时,泳协会长和他说话都没听见。
“……刑老师?老师?”男生试探地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凑到他耳边,“野哥!”
见刑野偏头看过来,他一下怂了,声音放低好几个度:“我是说队里有个姑娘来例假,身体不方便,想请两天假。”
刑野淡淡嗯了一声:“可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一眼腕表,眼神寡淡:“先训练到这里。”
“好嘞,”男生转头拍了拍手,看向水里的队员,“都散了吧,吃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