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几个月前, 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好机会,非得让刑野在她流过汗的塑胶跑道上跑八百个来回,看他坐在地上喘, 再好好嘲讽他一番他的体力。
“你是公安大学毕业的刑警, 跑八百还不跟玩似的?”施欲垂下眼睫,拿筷子戳着白米饭, “再说了, 我是那种爱记小本本的人吗?”
刑野眼皮一掀, 轻嗤:“你不是?”
施欲轻微牵了牵唇角, 把他去年夏天在餐厅凶自己的话还给他:“专心吃饭, 你话怎么那么多?”
刑野:“……”
刑野笑了笑, 低下头,筷子头在桌上一磕, 夹了块豆腐,忽然抬眼, 看见她专心解决面前的午餐,一口接着一口, 动作还算优雅。
“改性了?不是吃挺慢的么。”
十分钟不到, 施欲风卷残云地吃完了, 抽出纸巾按了按嘴唇,看一眼时间:“我下午没课,管家来接我,快到了吧。”
自从她飙车差点冲到江里,寒叔和大奎轮流送她来学校,她很少自己开车。
刑野不吭声,唇角紧绷,想起首次送她回家时, 那位站在喷泉池边的白发男人。
对面的女孩低头发消息,垂下的眼睫毛像纤长的小刷子,下睫毛开花,显得眼睛尤其灵动,眼皮上一道浅浅的褶皱,和记忆中几年前的少女模样没有太多变化。
教师餐厅里忽然掀起一阵小范围的sao动。
门口走进来一道清瘦挺括的人影,纯黑英lun风三件套西服,左胸一枚单链怀表,步伐沉稳,宛如大牌时尚刊物封面走下来的英俊男星。
管家个子很高,拎着一副绸质手套,白发耀眼,西服永远一丝不苟穿在身上,周身萦绕禁欲的气息,刚一出现就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力。
“邢老师,管家来接我了,我得先走了。”施欲朝刑野不好意思笑了笑,匆匆站起身,踩着低跟鞋,快步往餐具回收处走。
放下餐盘,她蹬蹬蹬朝管家跑过去,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
刑野安静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直到人已经走出餐厅,他才移开目光,低下眼。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觉攉住他的心脏,丝丝缕缕堵上心口。
他轻抿了下唇,盯着对面光洁的桌面,忽然很想,补救点什么。
……
“寒叔,快上车。”
马上到了12点的下课时间,学生流量大,施欲一溜烟钻进车里,关门。
看着身侧随时都能拉去走秀的貌美大管家,施欲产生一种,保险柜里的心肝儿要被人发现的感觉。
“寒叔,你下次来接我,能不能穿的稍微……低调一点。”施欲细白的手指比了个小小的缝隙。
管家不慌不忙地系好安全带,转眸,望了过来:“大小姐不喜欢?”
“不是,寒叔,你没发现好多人都在看你吗?”
虽说在学校穿西服的大四学生随处可见,但同样是黑色的西服,有人穿起来是衣衬人,有的人则是人衬衣。
寒叔就是后者,气场简直了。
施欲不由腹诽:我前世是瞎了吗,寒叔这么一个极品男人在身边,我居然爱上了温时修?
她看着方向盘后的大管家,托腮欣赏。
哪怕是垂着眼皮戴上手套,十指交叉,往里抵了抵的简单小动作,由寒叔做起来都格外色气。
管家抬起眼,搭上方向盘,不经意对上她专注的目光,微笑了下:“那我下次穿低调点。”
岗亭的拦车杆上抬,豪车平稳地驶出A大西门。
施欲盯他半晌,想起他衣柜里一排排的黑色西装,“寒叔,我们去逛商场怎么样?”
没听到寒叔的回答,她转过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校门口。
临近五月,天气逐渐炎热,施震海穿着灰色的薄外套,皱着眉头,头发不知几天没洗,正站在题着A大字眼的校门匾额前,低头给谁打电话,心情看起来很焦躁。
施欲重生那天,就拉黑了这位养父的号码。
难道他想找的人是她?
“寒叔,停车。”
车窗徐徐降下来,施欲按了一下喇叭,“哔!”的一声响,车前打电话的施震海猛地抖了一下,赶紧给这辆烤漆高级的豪车让开了路。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副驾上的施欲。
“施欲?!”施震海前一秒在豪车面前的卑微荡然无存。
盯着车窗里的女人,他气势汹汹质问:“我听我姐说,霍家大儿子被警察抓走了,是你干的好事?”
施欲嘲讽地嗤笑出声:“可不是好事吗?他这辈子都得戴上‘强.jian犯’的罪名,洗不掉的。”
“他是顾梨笙的男朋友,未来的老公!”施震海怒气冲天,“你存心要毁掉她的幸福,看她伤心难过你就好受了?”
施欲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去,像看一坨暴晒在太阳下三天的臭垃圾。
“他侵犯我,是他对不起顾梨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