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照亮他的脸,皮肤浸泡在黑暗中,轮廓坚毅而俊美。
听到手机铃声,他偏开头,淡淡的目光从眼睑下方投过来,看着不远处的艳丽人影。
少顷,他拎着手机直起身,朝施欲一步步走过去。
既然被发现,不好装作没看到,施欲提着小包包,微笑打招呼:“邢老师,你明天有课吗?”
“施欲。”薄唇吐出低沉的字眼,刑野来到她面前,目光捉着她的小脸,瞳孔毫无焦距,“怎么不接电话?”
光线昏暗,他面上的情绪模糊难辨,嗓音听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冷硬,多了些烟火气。
施欲:“……嗯?”喝醉了吧?
她笑容甜美,晃了晃手机:“我就在你面前,没必要接吧。”
刑野默默看着她,呼吸绵长清浅,衣服上染着淡淡的酒气。
他捏了捏鼻梁,不知是梦还是真。
脑袋的胀痛和晕眩阵阵袭来,他看了她半晌,忽然抬起手,食指指节抵上她下巴,低下头。
“邢老师,你找我有事?”施欲笑意不变,稍稍仰起头,避开他的手。
不是不想谈恋爱吗?刑野干嘛又撩她?
见他没说话,施欲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邢老师?”
属于刑野特有的强悍气息落下来。
他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醉醺醺倒在她身上,鼻尖抵上她的颈侧,呼吸滚烫,神志不清,压着她朝后栽倒。
施欲踉跄着往后退一步,扶住他的腰。
看着不省人事的刑野,她犹豫着,拍拍他的后背:“邢老师?刑野?你这算耍流氓知道吗?”
刑野毫无反应。
回忆了一下他的住址,施欲掏出手机,本想给邻居老教授打电话,让他帮忙搭把手,把刑野送回家。
想了想,没好意思麻烦人家,她把手机塞回包里,吃力地扶着刑野的胳膊,往楼里走。
刑野半边肩膀都压在她身上,低垂着头。
头发比三个月前的板寸长了许多,乌黑发丝晃在额前,Jing悍的胸膛肌rou硬邦邦的,贴着她单薄的后背。
一手垂在她左肩,勾着她的脖子,气质冷沉,宛如死过去一样,没发出半个音。
施欲架着他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键,浑身散架似的又累又倦。
看着他紧闭的眼睫,她戳戳他的腰眼:“你背我一回,我送你回家,欠你的人情扯平了啊。”
不过,看刑野睡这么沉,估计喝断片了,明天醒来也记不得这回事。
来到他家门口,施欲对着密码锁干瞪眼,手摸了摸他上半身的衬衫,没在口袋里找着门卡,又掏他裤兜,摸出一个黑色皮夹。
“邢老师,我找卡开门,不是故意侵犯你隐私啊。”
施欲和他说了一声,然后打开皮夹,翻了翻叠层,抽出一张硬卡片,在门上刷了一下。
滴哩哩——
门开了,她把卡重新放回原位,不经意瞄见皮夹内层的透明塑料膜后方,夹着一张免冠照。
照片里的女生穿着白色上衣,脸型符合时下最流行的审美,素颜打扮,看上去不过十八岁,双眼皮清晰流畅,瞳仁大而黑,野生眉,唇色润泽,上下睫毛都很长,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施欲几乎没认出那是自己。
她重生那天就已经25岁,毕业好多年,青葱大学时期记忆已经离她很遥远了。
……刑野为什么会有她学信网里的免冠照?
看照片已经有些年份,不像是近几个月才放进去的。
施欲看一眼刑野,心头隐约冒出一个猜测。
这位不善言辞的刑野老师,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在她还是学生那会儿,就注意到她了啊。
把刑野扶进屋子里,施欲扫了一圈,把他放在了沙发上,去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和温时修冷清的极简生活不同,刑野的家仿佛是部队宿舍。
被子叠成豆腐块,和床单枕套一个颜色,各种物品码放整齐。
地面干干净净,桌上一只透明的烟灰缸,一看就是独居的单身男人。
刑野仰躺在沙发上,卷起袖口的手臂遮住眼帘,只露出线条硬朗的半张脸,喉结突起的弧度清晰,宛如脖颈上的山峰,往下滚动。
临走前,施欲望着刑野,忽然想起一件事。
记得那是次大学生体测,她那天来着姨妈,800米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心情烦躁,干脆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当时负责计时的,是一位体院的男老师,具体是不是刑野,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拿着计时器和表格等在尽头,掐了表,低眼一扫,无情吐出一句话:“五分三四,不及格。”
“老师,我来例假了。”施欲苦着脸望着他,希冀得到一抹同情,嗓音软软的,“你就给我过了吧,我平时都跑四分的,今天只是发挥失常。”
这位帅气逼人的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