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柔一早便去了长寿宫,陪着她外祖母,等着两位皇叔前来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有点小激动,她一会儿就要问一声“来了吗”。若是宫人回答还未到,她便有些失望。不过那失望维持不了多久,就又开始兴奋,拉着赵思柔,叽叽咕咕给她讲那两位皇叔小时候的事。
准确点说,是十二皇叔的事。关于十六皇叔,太皇太后说的并不多。
太皇太后才说到老十二当年是如何得调皮,调皮到将太ye池里的鲤鱼都给钓上来打算烤了吃时,殿外的宫人终于报道:“定王殿下到,祁王殿下到。”
太皇太后赶紧拢了下衣裳,又问赵思柔自己的妆发如何,活脱脱像个小孩。
等定王和祁王都大踏步进来了,赵思柔只觉得眼前一亮。她的十二皇叔虽说是上了年纪,可到底是行军打仗之人,身姿挺拔,形容硬朗,整个人都Jing神得很。更别提正值大好年华的陈萚,一年多未见,赵思柔觉得他似乎又俊朗了些,比之先前更添气势,可面上却是笑的,如春日暖风,吹散冬日寒冽。
及至他二人跪下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她老人家瞬间就红了眼睛。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太皇太后佯嗔道。
定王陈著笑道:“瞧母后您说的,这儿是咱的家,儿子哪有不回家的。”
太皇太后被他这无赖话笑道,但笑过之后还是板了脸:“在外面这么些年,别的有没有长进我不知道,不过这嘴皮子,倒是比先前利落了。”又嗔道,“还不快上前来让我瞧瞧?”
陈著笑着,走了过来。
太皇太后拉了他左看右看,待看见他鬓边略显花白的头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你呀你,再不回来,也不怕见不到我老婆子最后一面。”
陈著赶紧劝道:“瞧您说的,您必定长命百岁的。”
太皇太后就跟小孩子似的闹了别扭:“谁要长命百岁?都活成老妖婆子了。”说着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看见她笑,陈著也就放心了。他又招呼了陈萚过来,向太皇太后说道:“母后,您也瞧瞧十六弟,他如今也出息了。”
太皇太后便又拉了陈萚,将他细细看了一回后,笑道:“是出息了,长得好,比你年轻时候可要俊得多了。”她埋汰陈著道。
陈著呵呵笑着:“那可不,先前听说他要回京,云州城的姑娘们可都哭了半个月呢,就舍不得让他走。”
他这话说得夸张,可老人家就爱听这种话,她于是又问陈萚道:“在云州这些年,可有心仪的姑娘啊?”
不等陈萚回答,她老人家就又说道:“便是家世根基差一点的也没关系,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要姑娘人生得好,性子也好,就成了。”说着又兴致勃勃看了陈萚,“有没有啊?”
陈萚哭笑不得:“回母后的话,还没有。”
一听说陈萚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太皇太后可就着急了:“哎哟,那可不行。你看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皇子都有好几个了。不行不行,趁着这次回京,咱们给你挑个好姑娘。”
她老人家说着又招呼了赵思柔:“阿柔啊,你看看,挑个好日子,在宫里办个宴席,把京中适龄的官宦女子都请进宫来,给你十六皇叔好好挑挑,挑中个媳妇,也是你的造化。”
冷不丁就掉了个任务到自己头上来,赵思柔很是一愣。但为了太皇太后高兴,她还是笑着答应了声。
太皇太后这才反应过来:“阿柔还没见过你这两位……”她老人家琢磨着,“这是该叫舅舅呢?还是皇叔呢?”
陈著笑:“不过就是个称呼,咱们自家人,不讲究。”他说着打量了赵思柔,心里觉得疑惑,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但到底没开口,只向她笑道,“多年不见,阿柔也长成大姑娘了。”
赵思柔给他二人见礼。
陈萚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听见她笑盈盈地喊自己十六皇叔,心里没来由地开始厌恶起这个称呼来,真要算起来,他们俩的年纪更像是兄妹,而不是叔侄舅甥。
“十六这还是头一回见我们阿柔吧?”太皇太后反应过来。
赵思柔心道,可不是头一回见了,不仅见过,他还抱过自己呢。但面上她还是笑着:“可不是?”
陈萚心里也嘲笑道,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撒谎不脸红。正腹诽着呢,就见她又笑嘻嘻问了自己:“既是头一回见十六皇叔,皇叔可为阿柔备下见面礼了?”
这……陈萚皮笑rou不笑,她还真是不客气呢。
太皇太后也笑着指了她:“你啊你,一来就跟人要见面礼,也不臊得慌。”又向陈萚笑道,“这丫头从小就被我们给惯坏了,你别搭理她,她什么没有的,还好意思跟人要东西,羞不羞?”
赵思柔过去搂了太皇太后的胳膊,撒娇道:“您怎么向着他呢?我可是您的亲亲外孙女啊,这天底下的好东西,就都给我又怎么了?”
她这个无赖样子,逗得太皇太后很是高兴,嘴上却还要埋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