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梅津来,登时雀跃起来,但见着梅津身后的陆定然时,脸色又立时拉垮下来。挽起袖子跑到梅津身边,问:“秀秀,这是何人?”
“这是陆定然,陆大哥。护着我安全的。”梅津莞尔,接过陆定然提着的食盒。
仔细着拿出里面的两碗绿豆汤。
“秀秀,我给你多出来的银子就是给你买自己的一份的。你怎的又不给自己买绿豆汤。”张博然皱眉时,眉头处的一粒小黑痣也会微动一下。
总是让梅津以为,他不是在生气,而是在闹脾气。
梅津摇摇头:“我不爱喝绿豆汤,给你这个辛苦的学子和段先生便好。而且我如今又不缺银子,你给我的那些银子我都攒着了,上次张nainai托我给你做件衣裳,我拿去买衣料子了。”
话语之间,进退有余。
陆定然瞧着梅津如今,全然无了初见时那种羞怯软弱的样子。可她好似,与这位少年相处地十分融洽和谐。
“青山姑娘,还请当心。我就在外候着!”陆定然嘱咐。
梅津将食盒递给张博然,转身对着刺眼的阳光,让她不由地眯上眼:“好,我会的。不过你还是回吧,我出来之后会与人结伴同行的。”
张博然见陆定然抱着一把大剑,想必是那位魏公子的护卫。他彬彬有礼道:“陆兄还请放心,我会护好丁姑娘的。”
陆定然只得点点头,看着梅津进去。待两人走远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伞还留在自己手上。
“青山姑娘,伞!”他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待追上时,伞也被梅津婉拒了。
也不知今日他说的那些,梅姑娘可听进去了?他莫名有些忧心,公子怕是要失了梅姑娘了。
想及此,他回兰亭居的步伐更加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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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梅津去见段先生总归是有了些成果的。段先生一见梅津,便拿出一封信。
“看看吧,你父亲留给你的。”
梅津慢慢接过,空白的回忆,在漫长的展信过程中,好似被一点点填补。关于父亲的音容笑貌,好似都在这泛黄的信纸上有了痕迹。
陈旧的信中,简要告知了梅津当年梅家所经历的灾难。那是一桩,无论是当年或是现在,都无法轻易申冤的一件事。
父亲当年是被陷害的。
而父亲黯然离去之后,陷害他之人到如今依旧稳坐朝堂,只手遮天。
父亲让她不要追查往事,段先生也迟疑不决,直到今日才告知她。
最终也是为了劝阻她。
“段伯伯,真的没法了么?既然,他们如此不可撼动,又为何,为何要寻我?将我斩草除根呢?”梅津不信,她真的无路可走。
“他们在寻你?”段先生诧异道。他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人仍旧不罢休。
甚至妄图斩草除根。
梅津郑重地点头,希望能得段先生相助:“若段伯伯你有什么线索或是方法,还请告知我。”
一时间段先生陷入了沉思。梅津不是盲目愚钝之人,对方势力之大与利害关系她已知晓了。她必然不会因为一时复仇的冲动而编出这样的谎话来欺骗段先生。
“是我青城一位友人告知了我这件事,他在查。我也的确遇见过那群人!”梅津说出这句话时,内心奔涌而出一股坚定的信任。
天下之大,除去父亲与受父嘱托的段先生,不会有第二人会为了她如此费尽心思。
只有魏越。
陆定然所言,她信。基于她对魏越的信任与了解,魏越并非是她当日所见的那般无情。
也基于她的私心。
“我知晓了,此事容我理一理思绪。既然有人在寻你,不如你搬来书院住,我为你安排一间屋子,就靠近方助教的院子,助教乃是女子,生活之事你可询问她。书院里总归是安全些的。”有许多事情需要段先生去衡量决断,他暂且要先护住梅津的安全。
梅津夜曾扮过男子陪同魏越去过书院,更何况段先生连更细致之事都已考量好了。她也不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这样不仅愚蠢,也是为他人制造麻烦。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余下之事,将来住在书院也好与段先生相商。
“段伯伯,那我今日且先回去搬些行李来。”
“好,路上当心些。”
书院门口的一棵葱茏林木之下,有一个熟悉的侧影。一位衣衫整洁干净,面部轮廓清晰的男子,正蹲在地上,逗蛐蛐!
看上去心情颇好。
意外瞥见梅津正缓缓走来,魏越欢脱地凑上去:“青山姑娘,挺巧啊!我逗个蛐蛐儿都能遇见你啊!”
梅津勾勾嘴角,“是啊,二公子。放着青城大书院不去,来这小山沟沟的书院门口逗蛐蛐。”
“嗯,这儿山清水秀,蛐蛐儿在这儿都生龙活虎的,是个十分不错的地儿!”魏越将两只小蛐蛐儿放生了,悠闲地跟在梅津身后,“今日的绿豆汤,倒是不错。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