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眼下你我必须找出放出风声之人,他刻意让你我听到,又是意欲何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懂,放出风声的不是那个伶人吗?”想到那日台上的伶人,她偏偏表演的十分生疏,可季师师却一口咬定她是班主,而她看起来也根本不像接触过襄戏之人,难道当真是被人嫁祸?
“宫闱秘事,若非宫中之人传出,隔着偌大的宫墙,如何传进伶人的耳朵?”
所以姬琼堇推测季师师背后的那个人绝不是普通人,相反的,他对宫中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在暗处,这才让人更是无从下手。
季师师来到王府多日,除了弹奏琵琶,唱歌舞戏,口风却极严,不肯透露半点。
临颍城的市集热闹不已,香车玉辇随处可见,市列珠玑,罗绮飘香,茶坊妙音不绝于耳,酒肆桂酒椒浆十里飘香,娃儿手中拿着糖葫芦或是小食,蹦跳着穿梭于人群。
霍岐可以说是被那些美食美酒吸引来的,她路过了杂耍摊,直走到一间烧鸡铺子,炙烤过的烧鸡冒着黄色点点黄油,让人垂涎三尺。
“老板,给我包两个鸡腿。”
那其貌不扬的老板并没有站起身,只是自顾自地拿着蒲扇扇着风,他侧目看了少女一眼,摆了摆手道:“十文钱三个。”
少女顿了顿,露出了诧异地表情说道:“老板,我好像认得你,你不就是我大姑表妹家的媳妇……”
听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郎学一副大娘的做派讨价还价那老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挥了挥扇子,如同赶瘟神一般,“得了得了,你不就是想来讨价还价,五文钱都嫌贵,你买隔壁家的菘菜吧。”
“谁说我没银子。”她初来乍到,又是刚当上班主自然是没有月钱的,库房里的银子也是要交给祥聆坊真正的主人,说白了她只是一个管事人而已。
所以,她根本就没什么钱,出来的时候问那个年纪最小的伶官借了点,毕竟他年纪小,暂时不需要攒聘礼钱讨媳妇儿,又不爱吃小食,想到这霍岐就傻笑了一声。
她掏出了香囊,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老板连忙变了嘴脸,就在他要伸手去取时,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制止住了,“等等,一个几个铜板?”
老板想了想脱口而出,“三文。”
少女眨眨眼,说道:“那我要一个。”
霍岐接过东西迈着轻盈的步伐转了身,她是应该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多赚一些银子了。
少女宝贝似的将它打开,还未入口,只听“哗啦”一声,泥水飞溅,弄脏了她的衣服还有她刚买的鸡腿,霍岐顾及不得自己的形象,开口骂道:“喂,你这人长不长眼睛的?!”
马车里的主人用着沉稳地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驾车的那名年轻男子连忙回道:“回王爷是一个女子在后面叫唤,方才马速太快,许是弄脏了她的衣服。”
方才急着赶路,实在是没有注意水洼和行走的那名女子,想来倒是有些愧疚。
“停下来,给她几两银子打发了便是。”姬琼堇甚至连车帘都未曾掀起,只是留下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阖上了双眸,好像此事都同他无关一般。
男子拉动了缰绳,马停了下来,而霍岐也走了上来。
“女郎莫怪,方才实在是无心之过,弄脏了您的衣服实属抱歉。”
见那男子淳朴憨厚,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霍岐此番若是追究下去倒是显得不够大度,太不近人情。那男子说完便是取出了自己的钱袋,少女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到那男子递上来更是有些无措,她面色微红,客气地推脱道:“咳咳,其实小意思,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不要银子的,不过如果……”
她的话还未说完,本想同男子说如果稍微表达下心意也是没问题的,可他打断了少女的话,老实巴交地交银子放回了自己的钱袋,“那……在下就先收起来了。”
他倒是个实诚的人,丝毫不懂旁人客套的话,他傻笑了两声,“女郎通情达理,与那些斤斤计较的市侩小人自然不同。”
被他这么一说霍岐自然不会再好意思开口了,只是这鸡腿弄脏了如何还能吃?她叫住了正打算驾马而去的男子,
“嗳~”
男子顿了顿,有些奇怪地看着少女,“女郎可还有事?”
“这鸡腿……”
话音甫落,男子便接过了她手中用油纸包着的鸡腿,晶亮的眸子倒是显得几分可爱,“这鸡腿可是徐纪的?女郎这是想将它给在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女郎美意,在下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嘴上这么说着可身为资深吃货的裴弦澈立马笑容灿烂地将油纸包好的鸡腿放进了胸口。
少女深感无奈,“什么奇葩,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这不就是所说的陪了夫人又折兵,就在她气鼓鼓的想回祥聆阁,那个熟悉的绿衣女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手里提了一个只竹篮,似乎是往城外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