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暖意融融。
到了年底的时候,皇帝依旧没有召见凌云,象征性地赏赐了凌云等人些东西,就不再召见。
周云棠再去东宫的时候是周云渺想要见她。
空中乌云密布,狂风肆虐,进入明德殿后,里面的风更大了些。皇后坐在殿内,云氏跪在一侧,她仔细脚下,进去后给皇后行礼。
“明德殿是太子妃的寝殿,世子三天两头地进宫也不怕给太子妃添些名声。”皇后不大高兴,话里话外都是刺。
周云棠淡漠,甚至越矩地同皇后对视,道:“皇后娘娘今日过来就来鸡蛋里挑骨头,怕在殿下处得了不快,来这里泄恨了?您不高兴就该直言,贵妃宫里走一趟,保管你晕头转向,不会再生气。”
“周云棠……”皇后拍案而起。
周云棠笑回:“臣在,臣要去看妹妹了,娘娘请便。”
云氏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引着周云棠往内殿走去。
病床上的人形销骨立,面皮包着骨头,一双眼睛深陷,丝毫没有往日的风采,但她眼睛锐利,死死盯着锦帐。
周云棠靠近的时候,纤细的手猛地抓住身下被衾,转首看着她。
周云棠喉咙微动,疾步近前,站在踏板上就握住她的手,“别害怕。”
周云渺的手冰凉,躺在暖意融融的被子里都没有感受到温暖,相反,大有油尽灯枯之势。
周云棠一顿,心口忽而有什么东西碎了,她猛地吸入一口气,半蹲在榻前,“云渺,你想说什么?”
周云渺唇角惨白,面前人影晃动了一下,她这才吐出一口细微的气息,“回、家、回府。”
“回去?”周云棠指尖轻颤,目光落在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上后心口忽而变得一阵难受,“一人东宫便是皇家媳,回不去了。”
“回去……”周云渺唇角蠕动,甚至用尽力气反握住周云棠的手,喉间几番颤动后才说出一句话:“我、没嫁,太子是你的。”
指尖在周云渺手中轻捻半晌,周云棠不知自己是何心思,她垂眸望着曾经任性的妹妹竟不知该怎么回绝。
确实,嫁给秦昭的是她,可是载入玉碟的不是她。
真正意义上,嫁给太子的还是周云渺。
她周云棠什么都不能算。
“我、尽力……”
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冷入骨髓,门窗分明紧紧关着,她冷得发抖,“云渺,活下去,此事我会查清楚。”
“皇后知晓的,阿姐……”周云渺累得徐徐闭上眼睛,她虽昏昏沉沉,可每回醒来都会看到皇后或者有皇后心腹,是何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
她只知太子妃身份贵重,不知内中的曲折竟有这么多,四皇子说得对,她不适合东宫的生活。
“我知晓,你撑着活下去,我便带你回府,父亲还活着,他就要回来了。到时,他会给你撑腰。”周云棠凑在她的耳畔轻轻出声,“你要保密,他还未曾见过你,你给他一个机会。父亲是有担当之人,他会给你撑起侯府的天,会给你讨回公道。”
“是吗?”周云渺神色黯淡,并没有欣喜,眼神反而一点一点暗沉下去。
“周世子,您该离开了。”
外面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
周云棠拍了拍妹妹的手背,“你等我。”
“等你。”周云渺浑浑噩噩地重复一句,手从周云棠的手心滑下去,阖眸沉沉睡了过去。
周云棠给她掖好被角,不等催促就自己出了明德殿,也不去同皇后打招呼,未出东宫大门就见到莲步而来的吴晚虞。
冷风肆虐下,对方并没有穿太多的衣裳,广袖莲群,流云髻上插.着一只如意簪。
盯着寒风,周云棠止住脚步,眼神冷漠,“吴姑娘不去中宫,怎地来东宫了。”
“世子安好,是皇后娘娘请我过来玩的。”吴晚虞笑意温婉,冬日里也觉得极为熨帖。
怎奈周云棠不是男子,无法体会到她身上的美色,只道:“快要下雪了,吴姑娘多穿些,还有,殿下不喜欢奇装异服的女子。你曾经问我,我便教教你。第一,殿下不喜奇装异服,第二,殿下不喜欢心思叵测之人,东宫可有一位良娣穿着内侍的衣裳去勾.引殿下,最后被锁回殿内,终生不得出来。”
“世子说笑了,这两点我可一点都沾不上呢,还是谢谢你提醒。”吴晚虞从容镇定,莹白娇艳的面容上更是添了些笑意。
周云棠不与之多话,抬脚就走,回府后从墙角挖了三颗石头,装入匣子里就送入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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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匣子的是皇后,她坐在明德殿内恰好见到鬼鬼祟祟的内侍,顺势就将盒子走来。
内侍不肯,禀道:“这是周世子给殿下送来的。”
“拿来瞧瞧。”皇后尤为不耐,叫人夺了过来。
偌大的盒子里就摆了三颗形状丑陋的石头。
皇后没什么兴趣,叫人给身在崇政殿的太子送过去,不就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