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自己大不敬,可这个时候想不到其他办法了,没用更多的选择摆在她的面前。
她不能不管云渺的身后事,更不能纵容凶手逍遥法外。
“你现在不回去,日后再想回去就难了。周云棠,你别任性,我费尽心思压下这件事已然不易。你若不回去,局面对你周家极为不利。”秦昭不在意她的怒气,语重心长道:“周家难再出第二位太子妃。”
他盯着周云棠的眸色渐生Yin霾,与往日的温和极为不同。
周云棠讥笑:“殿下这个时候觉得周家重要了,你没有父亲的支持就等同于失去了一半的机会。皇后包庇凶手,我周家也可转投肃王门下,皇后逼人太甚,我也不想顾及什么颜面。周家不如吴门,我们就不比了。”
“周云棠,不要胡言乱语,你给我些时间,我必然会查清楚。”秦昭亟不可待,时间在指尖一点一点滑过,拖延久了,就瞒不住了。
周云棠退到珠帘后,唇角颤了颤,眼底似乎有什么裂开了,“太子殿下想查应该早就有了决断,我不回东宫,您自己回吧。明日我便上奏,请陛下为我周家做主,太子妃的位置罢了,我不要。”
她所求的很简单,就是凶手罢了。
皇后包庇,她理解,但秦昭磨磨蹭蹭,就等同在放弃她了。
周云棠唇角勾出冷笑,“我要入东宫去见妹妹最后一面,殿下请便。”
“周云棠……”秦昭低声怒喝,舌尖死死抵着牙关才稳住颤意,回身拉住周云棠:“别闹了……”
“殿下,我不是在闹,只是求一真相罢了。我父亲苦苦挣扎十六年,生擒库勒,为的就是真相。殿下,我并非是外间真正的男儿,我扛不起周家。同样,我想做的很简单,阖家安宁。待父亲回来后,我能告诉他妹妹与母亲都好。作为世子,我想守住周家,作为周云棠,我想堂堂正正地成为你的身边人,但是我一样都做不到。殿下,你不帮我,我便自己来。太子妃是病是毒,不用验,我拿了太医院的命案,皇后不理我,我就去敲登闻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我是个人呢。”
周云棠胸口一阵起伏,气息不匀,莹白的面色上涌现胭脂般的红晕。从前她学会的是顺从,为周家、为秦昭。
但现在觉得一味顺从只能让自己处于劣势,言谈笔落,就将自己送到陷阱中。
周云棠不理会秦昭的话,猛地推开屋门,朝着外间吩咐道:“周亥、让周亥备马,我要进东宫。”
元蘅辞闻声从隔壁屋里匆忙走出来,冷风萧瑟,周云棠神色淡漠,带着一股Yin霾,她下意识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妃殁了,你瞒住消息不准告诉母亲,另外你去我书房书柜第二层里的东西收拾好。”周云棠俏丽的面容上看不见一丝温度。
“殁了、殁了……”元蘅辞未曾料到会这么快,前几日她代唐氏入宫的时候还同周云渺说了几句话,情况尚算不错。
这个时候殁了,周家这个年必然过不安生了,她迅速去书房将东西拿出来,命人送回娘家。
自己也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跟着周云棠后面就去了东宫。
进入明德殿后已听见阵阵哭声,皇后的车辇就在外间停着,二人脚步刚停,贵妃卫羽就领着人过来了。
若是按照秦昭的做法,贵妃过来是来确认的,周云棠到时再将人挡回去,这件事就算按住了。
周云棠这个时候进不去内殿,她推了推元蘅辞。
元蘅辞给皇后见礼就朝着内殿走去,贵妃的声音响了起来,“本宫听闻噩耗就赶忙过来了,太子妃入宫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损,也颇是可怜了。”
皇后闻言后不回话,反而侧过身子,将背留给贵妃。
周云棠朝里站,同样背对着她。
贵妃自己得了没趣,自觉地朝里面走去,刚靠近就被皇后的大宫人阻拦,“贵妃娘娘不适合入内,您在外间候着吧。”
殿内忙作一团,内殿的哭声没有停止,相反的是,外殿安静若无人。
贵妃被挡下后,少不得与皇后说话,“皇后娘娘是心虚了吗?”
“心虚作甚,死的不是你儿媳,你来凑什么热闹,回你的寝殿。”皇后见状呵斥一句。
贵妃不肯,走到皇后身前,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我若有这么漂亮的儿媳,肯定捧在心口上。我的心虽然不正,但好歹是忘里面歪的,娘娘就恰好与我相反。”
皇后心性不坚,被贵妃盯得紧了以后就不自觉地朝坐榻一侧挪了挪,眼神也跟着飘忽起来,“本宫的心是正的,你以为人人是你,心歪得没边。”
“皇后娘娘,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有多舒服,年后就会哭了。”贵妃怜悯道,默然摇首后看向周云棠,淡笑道:“世子若需我的帮助,我定鼎力帮你。”
她挪至周云棠身侧,悄悄道:“肃王妃不聪明,但我从来不会嫌弃她。”
“娘娘好意,臣心领了。”周云棠俯身道谢。
贵妃站直身子,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