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华听完,也是大为震惊:“这么说,那贼子竟易容成了秦长老的模样,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六阳修髓丹?”
魏泰平苍白的脸又瞬间涨得通红,无言地点了点头,而后忽然跪下身道:“属下无能,竟未能察觉贼子身份。此番失责,罪不容赦,请公冶长老以帮规责罚!”
沈燕澜在旁听着,还不知这所谓的责罚指的是什么,就见在场一众丐帮弟子都变了脸色,纷纷道:“公冶长老,今天那位……那位‘秦长老’真的与平日的秦长老一般无二,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假扮的,魏大哥又不是神仙,哪里就能看得出来。”
“就是就是,我们都没发现也就算了,就连狄公子也没瞧出不对劲,可知那贼子易容术有多高超。”
他这话说完,众人的目光立刻转向人群中一个穿着墨色衣衫的人,这人显然便是那位‘狄公子’。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颇有些江湖豪客的飒爽之气,打扮得却与其他丐帮弟子全然不同,腰间悬的是长刀而非竹杖,身上也并没挂有布袋。
他见众人都望向自己,便上前一步,向公冶华抱拳施礼:“诸位兄弟说的没错,今早我与魏大哥一同守在此处,也没察觉到义父有什么奇怪之处。他从前左腿受过重创,虽然后来治好,可走路时总有些若有似无的拖曳之感,那人竟也学得一般无二。只是……”他说到这里,微微有些迟疑,“往常他见到我时,都会说几句关怀之语,今日却什么也没说。我那时以为义父为眼下之事烦心,便也没有多问,现在看来……是我疏忽了。”
“那易容之人想是只见过秦长老,却没见过兄台,当然不知你是何身份,”一旁的沈燕澜笑微微地接口道,而后又向那人拱了拱手,“原来兄台是秦长老的义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狄公子转脸向他,客套一笑:“在下狄星泽,幼时落难曾得义父搭救,而后拜入陀罗刀门下,家师便是陀罗刀掌门南宫轻离。这些时日因听说丐帮出事,这才从吴州赶来,想要为义父分忧一二,谁知……”
他们正在说话之时,门外已渐渐挤满了其他闻讯而来的各派人士,他们都听说了丹药被盗的始末,此刻正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我看这易容盗药的必然是昨夜那恶贼,他见打不过逍遥、天山这二位小兄弟,便想到出此下策,真真是jian诈狡猾,罪大恶极。”
“此事说来奇怪,昨夜那人看着身形很是雄壮,秦长老比他矮小得多,他又是如何能装作秦长老的模样?”
“咳,你有所不知,易容之法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时浑身经脉骨骼皆能随心而动,那人定是练过缩骨功,所以才扮得那么真切!”
“久闻蜀中唐门的易容术独步天下,此事与他们会不会有些关系?”
“是了是了,昨夜那贼子为求脱身曾放出过一个傀儡机甲人,也极像是唐门的手法,难道跟魔剑子勾结的果然便是唐门?”
他们这些人围在内室入口处议论纷纷,内室中跪着的魏泰平与其他丐帮弟子则在凝神静气等候公冶华的发落,然而那公冶华从方才开始就一直拧眉不语,像是遇到了什么极其棘手的难题。
最后还是沈燕澜沉不住气:“公冶长老,丹药被盗之事虽然重大,却也并非无可挽回。若是长老有什么忧虑,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考量考量?”
公冶华像是恍然回过神来,他看向面前跪着的魏泰平,低低道:“泰平,你先起来。”而后又转向其他诸人,“沈少侠方才说的不错,丹药既已被盗,想来已落入魔剑子手中,此事急也无用,不如从长计议。我现下忧心之事却不在此,而是担心秦兄的安危。”
狄星泽神色微变:“公冶长老何出此言,我义父怎么了?”
“不瞒诸位,今日天方亮之时,便有三封天绝令送到了君山。”
“天绝令是什么?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说话的是刚刚赶到的齐双云,她在崆峒时因得师父宠爱,随性惯了,此刻才想起这样贸然打断前辈不合规矩,又忙悄悄吐了吐舌头。
“天绝令是唐门令帖,与丐帮英雄帖所不同的是,这道令素来只邀请各门派的掌门,不邀旁人。天绝令从不轻易发出,每次出现都说明武林中有重大事件发生。当年围攻魔剑子之事,便是各门派受了天绝令召集。”公冶华说着,叹了口气,“如今向帮主负伤在身,副帮主空缺,能接这道天绝令的就只有身为掌棒龙头的秦兄。他一看到天绝令,便猜测是唐门又重获了魔剑子的消息,立刻与同样接到天绝令的华山柳掌门、掩日刀夏掌门一同动身,前往蜀中。”
齐双云怔怔问道:“这么说,我师父也会收到这封天绝令么?”
“不错,崆峒昆元君、陀罗刀南宫掌门、落梅山庄萧庄主、还有天山玄真道长、逍遥派穆掌门,想来都会收到天绝令,前往唐门。”
“什么?”
这下屋子内外全都高声嚷了起来,这一惊显然非同小可,就连始终没有说话的羽阳也微微挑眉,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诧异之色。
沈燕澜向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下可糟了,要是唐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