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妗默默忽略了暗卫传回的那张“王爷整夜肠胃不适”小纸条。
嗐,反正吃不死人……
玉佩指示亮起的第三日,晨光熹微,廉府上闹哄哄地。
廉明玉将脸埋进了被子,怒道:“她怎么忽然这样热情,邀我去玩也就罢了,现在还直接上我家来!”
名唤紫莲的贴身丫鬟站在一旁,这下也没了主意,只得安慰道:“小姐,她许是真想与你好好相处呢。”
“胡说!”廉明玉打开棉被,一双水眸中含着盈盈泪光:“你忘了她那日在芙蓉园里是怎么欺侮我的?”
那女人极为不屑地将指间的名花弃之在地,又故意采了一朵一模一样的,插在她的鬓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起此事,廉明玉的小脸更是气得粉中透红,转着眼珠,捉住紫莲的衣袖哀求道:“就说我病得太重,昏迷不醒,让她回去。”
紫莲连忙拉开廉明玉的手,低声劝道:“小姐万万不可!秦家那位大小姐这些年来是怎么收拾京中贵女的,您可都看在眼里呢。”
说到这里,廉明玉清醒了几分,身子微微一颤。
嘲讽秦家靠皇太妃上位的段氏,背地说秦妗活像个哑巴的江氏,朝中争吵时推倒秦相的吴氏……
“紫、紫莲,”廉明玉原本还在激动的情绪像是被泼了冷水般平静下来,赶紧说道:“快拿粉扑子过来,给我掩掩气色。”
细白的铅粉厚厚一拍,廉明玉娇艳的小脸顿时比台上唱戏的还要苍白上几分。
为了演得更像,她还专程在屋内燃了艾草,煨了一罐苦味浓重的药汤。
“明玉,你怎么病得这样重?”
不稍时,秦妗便走进了房中,坐在榻边,颇为关切地问着话,伸手就要往廉明玉的额上探去。
廉明玉慌忙抓住对方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勉强笑道:“多谢妗儿来看我,已经好很多了。”
她唇边牵起一抹笑容,顿时使得细粉扑簌簌掉下了一些,看得秦妗黛眉一挑,淡笑不语。
巫清恰到好处地送上了食盒。
秦妗扭头拿过食盒,一边打开,一边语调轻快地说道:“想着你生病,这会定是还没有吃好。我给你带了些早膳,趁热吃罢。”
她端起一碗百合薏仁白粥,用调羹一搅,吹了吹,递到廉明玉嘴边,粲然一笑:“来,我喂你。”
廉明玉的表情十分Jing彩,就像是废后看见太监带人前来赐死似的。
她吃力地吐出几个字:“我、我已经吃饱了。”
秦妗恍若未闻,又瞥了一眼食盒说道:“今晨起来,我亲手做了好些菜,你可都别嫌弃。”
食盒中热气腾腾,香气缓缓弥漫开来,把一屋子的药味都压了下去。
廉明玉还想拒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几声。
秦妗来得太早,她的确还没有用过早膳。
这下……再想解释也难了。
闻声,秦妗悠然一笑,坐在床头,手中还捧着粥碗,静静盯着她。
“我、我……”
望着那张艳丽脸庞,廉明玉又尴尬又害怕,词穷片刻,忽然悲从中来,索性破罐子破摔,躲在被窝里,捂脸哽咽道:“秦妗,这里又没有旁人,你就直说你要做什么罢!”
秦妗吹着粥,镇定自若,敛起黛眉,轻声说道:“做什么。”
“明玉,你怎么这样怕我?”
她将碗搁在一边,平静地看着捂脸抽泣的廉明玉,低低说道:“抬起头来。”
廉明玉神差鬼使地听了指令,透过指缝瞧着她。
她长得的确很美,像是带着冷刺的玫瑰,极富攻击性。
她的手段的确也很Yin冷,家中权势滔天,又是独女。
无论怎么努力,真的很难与之较量。
廉明玉彻底泄了气,放下手,幽幽说道:“我怎么惹到你的?”
“你还在梦中罢?”秦妗似笑非笑:“坐起来吃点早膳就行,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你带来的这些东西里头,下了毒?”
“什么也没有。”秦妗在她眼前从容地喝下一口粥,示意道。
廉明玉怔怔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说道:“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表面笑意盈盈,但你明明就看不上我们,反之,谁不小心惹到你,你就会十倍奉还,害得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廉明玉像是憋了很久:“凭什么?你一个人不合群,立在一角,显得高高在上,倒把凑在一起玩闹的我们都衬成庸脂俗粉!”
秦妗无语:“慢着,当年不是你们在孤立我吗?”
怎么,一个人缘不好的小姑娘站在角落里发呆也是错了?
廉明玉到底是个被家中宠惯了的掌上明珠,年纪又小,不像秦妗这样早慧,心气十足,带着哭腔说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人实在小气!”
“我小气?”
廉明玉揩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