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刻薄,但能明显感到对方没有杀意。
卫岐辛依旧僵着脸,却暗暗放松了许多。
害怕的情绪消失后,想到自己悲惨的遭遇,他的心中顿时升上了被侮辱和忽视的愤怒。
卫岐辛盯着眼前的人,目光幽怨,带着些不值一钱的傲气和自矜。
“我问你,这玉佩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你身上的?”
秦妗根本不把他的情绪放在眼里,十分平静,淡淡问道。
“本王不知道!”
小王爷斜着眼,生硬地回道。
他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简直不像是膝盖刚碎了的人。
秦妗抚摸着两块玉佩,黛眉紧紧皱起,她居然没有发现这东西是何时出现在身上的,这般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实在诡异极了,一时半会真是难以琢磨出真相。
只不过,眼下,卫岐辛倒也没有什么拷问价值了。
她叫了两人好生看着废物王爷,便离开了密室,回屋细细钻研起玉佩来。
冥冥之中,她总觉得玉佩与最近几日的奇异遭遇有着联系。
“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这个谁人不知道?正是晋朝学儒们时常挂在嘴上说的道德规范之五常五美。
可又会有什么样的涵义?
就这样思索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拉,黝黑的夜幕下,莹黄的月亮挂在了树梢旁。
秦妗不再睡觉,屏退了手下,再次来到了密室。
她倒要亲眼看看,今晚是否还会轮回到相同的九月初三。
天窗外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
卫岐辛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睡得不甚安稳,只觉得椅子太硌人,不论脑袋怎么靠都不舒服,双腿也是疼到毫无知觉。
他叹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满室黑暗,一片静寂。
四处都太黑了,只能看见头顶的小窗还有一缕月光倾下,洒在他右侧。
卫岐辛凝视着地面上的光斑,大脑空空。
片刻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慢慢地转了转眼,发现本来空荡荡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人。
他的面前坐着一道身影,那人一双眸子正像狼般闪着幽幽的亮光,紧紧盯住了他。
那一刻,脸色苍白的小王爷发出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心跳瞬间飙升至五十迈,差点叩响了天堂的大门。
一只干燥柔软的手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回了人间。
秦妗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简直要被这个大嗓门叫破了耳膜。
她以手捂着卫岐辛的嘴,感到对方身子有些颤抖,心中不屑,低声呵斥道:“胆小鬼,不许叫了!”
直到卫岐辛认出了眼前的人,平静下来,她才重新坐回自己的软椅,翘起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吓破了胆的小王爷缓了缓,警惕地问道:“半夜三更,你坐在这里干甚么?难不成真是图色?!”
秦妗听着听着,简直要把白眼都翻上了天。
而对方还在继续喋喋不休:“想都别想,就你这样难看的人,本王宁愿即刻赴死,也不要屈从于你!”
好一个白痴,还敢说她丑。
摸了摸脸上的伪装,秦妗幽幽地绽放了个白牙森森的笑容:“好啊,那你干脆就去死吧。”
嗯?
色厉内荏的卫岐辛缩了缩身子,马上闭了嘴。
秦妗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正慢慢升到头顶正上方,似乎就要到子时了。
“快了。”
她轻声说道,收回眼,紧紧盯着卫岐辛,纤手缓缓抚摸着两块清凉润泽的玉佩。
“什…什么快了?”
卫岐辛心中起了些奇异的预感,眨巴着桃花眼,小声问道。
还未等秦妗回复,密室中忽然响起了嘶嘶的风声,呼啸不已。
下一刻,两人皆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昏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秦妗头脑渐渐开始清明。
她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侧躺在山寨主房的小床上,周围宁静得很。
再慢慢坐起,定睛一看,自己放在床头的衣裳上静静躺着一枚玉佩,正闪烁着微亮。
窗外天色亮着,分明还是那个时间点,片刻之后,吴朔又即将来敲门询问。
她握了握拳,拿起玉佩,心中感到一阵气闷,抿着嘴,将它一把摔了出去。
玉佩砸在地上,“叮咛”一响,在房中滚来滚去,竟是完好无损。
服了,究竟要如何才能摆脱这个魔咒?
秦妗脸色变幻,终究还是赤足下床捡回了玉佩,一言不发地穿好衣裳,集结了寨中人马。
鸡鸣不止,日出东方,一片没有温度的阳光铺在山河之间。
绪英山的山谷前,齐齐排列着众多山匪,为首的小个子头戴斗笠,骑着骏马,正在等候着慎王的车队。
卫岐辛躺在软榻上,静静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