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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别看了,赶紧干活吧。”
……言笑换上自己的衣服,从酒店的后门出来,秋风瑟瑟,他裹紧单薄的衣衫,加快脚步,公交车站在酒店的正门附近,他若不快点,就赶不上最后一班了。
正门灯火通明,自动感应的电子门缓缓打开,几个衣着光鲜的姑娘相携而出。
“阿辞,恭喜你啦,画展大获全胜!!”
“是啊,阿辞,你真的太棒啦,祝贺你!”
那个刻在灵魂深处的名字吸引了言笑的注意,他不禁放慢脚步,抬头向那个方向看去,只一眼,就怔住了。
原来…不仅仅是熟悉的名字,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不远处,众星捧月般站在人群中间。
“哈哈哈,谢谢你们,如果这次卖得好,请你们去玩…”
许久不曾听见她的声音,他又靠过去几步,那人的面容也显露出来,被他看个正着…
舒老师,好久不见了。
言笑的目光过于灼热,很快引起了那群人的侧目。在舒辞的视线转过来之前,他反而先拉低帽檐,快速离开了这里。
发现他的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放在心上。
又寒暄了一会,众人纷纷离开,舒辞拎着包站到一旁,边醒着酒气,边等待服务生将她的车开过来。
本应离开的人这会踌躇着又上前来,“舒…舒老师…”
舒辞闻声扭过头,微醺的状态让她看起来慵懒又高贵,眯着眼看了一会,她意味不明地笑笑,“言同学…还叫什么老师啊…”
“舒…舒辞…”他改口,唤了她的全名,短短两个字藏满了他不为人知的心事,却得不到应有的回应。
舒辞自然不会理,刚刚酒劲上头,她一时迷糊说了不恰当的话,这会回忆起过往,自然对他还是心有嫌隙,不想多说。看着服务生开来了自己的车,她摆摆手,“我先走了…回见…”
言笑却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他大着胆子拉住了她,“舒…舒老师,我们聊聊吧…”
“没什么好聊的。”舒辞生疏冷淡,一副想快点打发他走的样子。
言笑被她这冷漠的神情一激,心口骤然疼得紧缩,连眼中也氤氲出潮湿的雾气…
他怯怯地,瘪瘪嘴好像要哭出来,“舒…老师,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能…原谅我吗?”
没说几句话就泫然欲泣,舒辞被他弄得不自在,又想起旧事,心里更不耐烦,气不打一出来,态度也逐渐冷下来,“承你这句原谅的另有其人,不该是我!!”
言笑更加难过,他不由辩解道,“但是…他真的对我做过那些事,难道因为我撒了一次谎,就可以抹去他之前的那些罪行吗?”
“舒老师,拜托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别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就否决掉我的全部啊…”少年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拉她的衣角,面上的哀凄和讨好几乎让舒辞再说不出一点难听的话。
当年言笑昏迷之前说的话让舒辞怀疑另有隐情,在学校里见了血,怕影响不好,校长一力决定压下这件事。
舒辞不愿当个哑巴,她怜惜言笑,于是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为言笑辩护,起诉黄毛参与一场恶性的校园霸凌事件。
舒辞有父兄撑腰,这事情果然压不住,甚至愈演愈烈,民众隐隐恐慌有暴动的趋势,上头要求严查,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
医院尽心尽力救治,言笑逃过一死,刚一醒来,惨白着脸带着呼吸器就迎接了一波又一波的到访。
舒辞后来替他挡了,只和律师还有当地最大的报社谈了两场。言笑承认自己是被黄毛推下楼梯,他的脸色有点怪,满心都是伸张正义的舒辞并未注意到这点。
而黄毛之前的恶行也都被翻出来,民众哗然,判处死刑的呼声越来越高。只是黄毛请的律师团队也很有两把刷子,据理力争关押了一年。
尽管外界仍有不满,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是社会不小的进步。风声过去后,黄毛的家人动用了各种关系,将人从少年看管所带出,安排了出国。
黄毛临走前见了舒辞一面,两人没聊多久,舒辞在其走后重新查了此事,这才发觉整件事都是言笑一手导演,而她的偏听偏信也是导火索。
舒辞将自己查到的真相交给言笑,言笑虽有些失措,却并不惊慌,可见是他筹谋已久的。在舒辞怔忪间,言笑按耐不住透漏了自己隐秘的心思。
舒辞大惊,连夜离开,言笑遍寻不到,直到今天才又见到她…
舒辞回过神,看了一眼身侧谨小慎微的言笑,“…上车吧。”
他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乖觉地上了车。舒辞发动汽车,驶入道路后,她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言笑嗫嚅道,“我…我早都没有家了…”
舒辞以为他跟家人吵了架才跑出来,联想起言母极宠爱小儿子的样子,她也没多说,将人送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