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又好气又好笑,捏住他的鼻头晃了晃,“不许再这样叫我。”
“呃…呜……”林君泽被凶得一噎,哭得更起劲了,连腿也踢蹬起来,挣扎着想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王赶紧扼住他的动作,生怕人摔坏了。
实际上林君泽都那么大个人了,怎么会那么点高度就摔伤呢?
“那怎么才能不气。”
林君泽也皱起眉,两人都光着膀子,表情却严肃得像在讨论学术研究,“洛秋…”
“啊,”王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这个人就是昨晚让他们俩争论不休的罪魁祸首,“你想怎么做?”
“你…你不要弄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音节成了芝麻粒大小,林君泽很少这样正面和王硬刚,指责王的不对,多少有些没有底气。
“那你想怎么做?”王没有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不急不缓。
林君泽抖了抖,感觉王好像有点生气了。按平时来说,他肯定不会继续追问了,但现在是特殊时期,属于洛秋的洗礼仪式不久后就要到来了。他顿了顿,又说道,“让我来…”
王睨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看进了他心底,瞬间将他拆开看了个清晰。
林君泽的后背直冒冷汗,琢磨到底该不该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有装疯卖傻的行为,坦白从宽在王这里一向很受用。
“只有那一夜。”王淡淡的承诺道。
这是明知道他在装傻还答应把天赋还给他了。虽然只有短短一夜,但他能要到一次,就能得到第二次……
“谢谢爸爸…”林君泽眨了眨红肿的眼睛,眼神却很亮,非常识时务的抛开芥蒂破涕为笑,搂住王的脖子向上蹭去亲他的嘴唇。与王以这种状态相处的这几年,他不再做幼稚又无用的赌气
王无奈的放弃纠正这个称呼了,张开嘴唇接纳林君泽小巧的舌尖。林君泽平时鲜少叫他,只有撒娇讨好时会这样。总让他想起从前那个敬爱他的珍珠,从而心软。
每当这个时候,王总是情不自禁去想,如果他当时没有选择那样做……
不,他不会后悔。只有彻底打破从前的关系,他们才能更加亲密无间。珍珠终有一天能不再迟疑,好好和他在一起。
王这样坚信着。
……
纪郁清醒过来时,呼吸有些困难。
所处空间很有限,身体被迫蜷缩在一起。被人赞美的完美比例成了负担,膝盖直抵住胸口,压得快透不过气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器官、皮肤,都在痛。能够活动的关节部位都像浸泡在冰水里,麻木酸胀。
他试着动了动手腕,应该是被胶条之类的绑在了后腰。随后左右看了看,推断自己应该是被放进了什么类似铁皮箱子的容器里,缝隙透进来的光亮让他勉强能看清一点周围的情况。
啊,是器官贩卖还是…?老爹真是出息了。他把口袋里的军刀蹭到手里,一点点割起手腕上的束缚。
说句实话,他早知道纪荣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当儿子的哪有不了解爹的呢?
虽然那时的纪荣依旧是平时那般畏畏缩缩的败犬模样,看向他的目光却是凌厉决绝的狠戾。
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纪郁还在乎的人物,除了他的粉丝们,就是他了——一个父亲,看着他长大的人。就算生性再冷漠,多少也会生出些感情。
作为一个出道仅八年就被各大媒体封神的三栖艺人,钱这种东西几乎可以称为是身外之物了。做艺人也是为了在尽可能少的时间内获得更多的爱,来自粉丝的,狂热而疏远的爱。
纪郁确实不在乎钱。但他不再愿意给纪荣打钱。
烦了,倦了。没有什么别的理由了。
在他第三十六次被狗仔拍到高利贷非法入侵他的房子被保安逮捕的照片后,他决定了断这一切。
“这次以后,我不会再救你。”他不紧不慢赶去约定地点,朝被压着跪倒在地上的纪荣这样说道。
纪荣终于被放开,原本称得上英俊的脸被揍得没有人样了。宁死不肯悔改的中年人的瞪着拿钱来赎他的儿子,看着他的儿子而不是把他打成这样的人、而不是无数次在毁灭边缘试探被儿子救下的自己。
纪郁没有移开视线,他早就没感觉了,心里没有一点波动,伤心或者其他什么的。任他看了一会,交代保镖看见纪荣进家门后给他发消息,就自己走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老家的房子。纪郁给纪荣在A市买的别墅都被他低价卖去抵债了,所以男人只能住回老家的小平房。
“来收拾你的东西吧,我要把房子卖掉了。”纪荣对他这样说,“你妈送你的东西还在家里。”
家。纪郁快被逗笑了,妈妈去世多少年,男人就颓废了多少年。现在纪郁决定把他从人生中剔除,他又开始说些肉麻的话了。
“这次又有什么事?”纪郁的语气冷漠而疏离,几乎像个能思考的机器,一旦把某个人从名单上删除,就不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