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的烟头,自嘲的笑了笑:“姜鸾,你突然这么客客气气的说话还真不太像你。”
姜鸾总觉的卓燃不对劲儿,敏锐的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相较从前发生了很大改变,但这种善意的改变总让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本能的想逃。
奈何,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
于是来往人群,午后的秋阳焦灼晃眼,这两个人突兀的站在小区门口,面面相觑。
突然平和不怼了,姜鸾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了。
还是卓燃先发声:“要出去做什么?回医院?”
“不是,医院放了我两天假,”姜鸾解释,“我准备回家一趟,找找户口本。”
哦。
“我送你?”卓燃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一本正经加起来都没有刚刚的那三句话多,他第一次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拿一个小姑娘怎么办。
要照着以前,换成别人,他救了她哎,可能会吊儿郎当的把人揽住,没正形的说上一句:“报答哥哥啊,以身相许吧。”
可现在不是以前,姜鸾也不是别人。
他凌晨就来了,睡不着,太阳出来以后就给她打电话,害怕接不通,又害怕接通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果然没打通。
所以他没走,堵着人家门口等,保安过来撵了他无数次,仗着这些年耍无赖练就的本事,全让他给糊弄了过去,他怕车子挪开,但凡她走出来,会恰好看不到。
姜鸾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牌,“我坐车,很方便,你找我有事?”
男人闻言没出声,脸色却晦暗不明。
盯着她的视线让人发毛。
那双眼睛里的怨气显而易见。
姜鸾想,原主认识的卓燃什么样子来着?永远浪荡,逍遥人间,对每一个围绕在身边的美女说情话信手拈来,但眼神里却像是毫无感情的视觉机器,看不见半点真心。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眼神,关键人家并没有明确表示出任何超出友谊的暗示,唐突的直白拒绝,会伤了面子。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她就只能那么沉默着。
只是脑袋越来越低。
最终,卓燃妥协。
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受伤的嘟囔了一句:“为什么不能依赖我呢?”
姜鸾没听清,再问,他只摆摆手,让她在他反悔,强行绑她上车之前,抓紧滚。
秋日。
颜色总是明亮的。
大地万物总是一片金灿灿的黄,人心都跟着亮堂。
姜鸾圆不留丢的滚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她歪着脑袋看窗外,身体随着车身摇晃,一下下撞在玻璃上,明艳的阳光像是带着命运的昭示,给她希望,眼皮在摇晃中越发沉重,明明已经睡了足够久,人还是在阳光中越发慵懒起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着。
窗户微微敞开,街头的热闹擦肩而过,清凉的风柔和舒软,如同母亲的手轻拂过她的面庞,或许是梦,似乎在窗外的车流中,看到了傅遇。
细碎的光斑闪烁,迷幻了梦境。
睁着眼也能做梦。
*
姜鸾带着一箱行李走出姜家别墅,人去楼空,这里很快就会被拿去拍卖,但这些都不再跟她有关系,她是人,也会恨,饶是这恨将很快被她遗忘掉,却不可能让她选择原谅。
她拒绝向警方出具谅解书,他们没把原主当女儿,而她自己本就不是他们的女儿。
无所牵绊的陌生人,你伤害了我,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拖着笨重箱子,她去派出所办理了户口迁出的手续,过程相对比较顺利,也许是蒋局长提前打过招呼,派出所的民警对她很热情。
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整座城市都已经进入了红彤彤的晚霞笼罩中,日落西山到尽头,也许转眼,夜色就会倏然袭下。
但街头早早的亮起了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这座城市,向来不缺少热闹,夜晚,不过是新狂欢的开始,灯柱代替太阳,一切都蒸蒸日上。
第三件事,姜鸾找了原主曾经相熟的代购,对方告知需要等,大概半个月。
按灭手机的那一刻。
姜鸾才真实的感受到。
宛若新生。
*
接下来,姜鸾的生活回归到了正轨。
接诊、手术、开会、功课,填满了她绝大多数的时间。
然后在一周之内,附属医院就开始流传出了关于姜鸾的两个江湖传言。
许衡年的小徒弟是个工作狂。以及,许衡年的小徒弟,手工缝合技术过人,闭着眼睛都能上。
姜鸾对此哭笑不得。
这事说来话长,她属于被扭曲了事实的当事人。
姜鸾正式回医院上班的第二周,从周一到周四,当班护士都看到她凌晨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睡眼惺忪的去水房洗脸。
可值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