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真如他所想一样。
今日下午他在尼姑庵见着的情景并非是寻常尼姑拿着扫帚,或是神色端庄地在庵里漫步,也非见着一群香客正襟为坐听着师太解惑。他看到的是极为不堪的一道景色──一男一女在树下幽会,两人衣衫不整。男子看起来只是一名普通香客,可女子却是身穿灰色僧服的尼姑,两人面色chao红,脸上尽是笑意和魅意。
从那刻起,龚凌便知那传闻是真的。
几年前,听闻香兰村各户人家家中的骈夫抑或是少年,时常彻夜不归,隔天清早才满面春风地回了家。
更令人觉得危言耸听的是,有些女子也开始彻夜不归,甚至出家为尼,而这些女子多半为夫君已逝的寡妇。
在其他地方,寡妇也许可以在为亡夫守寡三年后改嫁;可这香兰村自古以来便以贞洁为重,女子不仅不得随意招惹未婚男子,更不得改嫁,否则便是失贞。
若女子失贞,在这香兰村中会受到的惩罚可不是普遍浸猪笼那般,而是最为残忍的“骑木驴”。此刑罚实在可怕,会捣碎罪妇的五脏六腑,直至死亡。
这也是为何香兰村的女子多半不敢离开有人chao的地方。
她们就是害怕遇到想行不轨之事的登徒子,导致自己失贞。
可没想到几年前,突然传出了有许多女子半夜私会小郎君的事儿,许多人对此嗤之以鼻,只觉此事可笑,乃胡说八道。
如今看来,这也许并非胡言乱语、道听途说。
28、美人尼姑恨往事
清晨,朝阳从东方升起,将原先Yin暗的房里照映得发光。
苏芩昨日睡得不太好,这时Jing神有些不济,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子,把被子蒙头盖住,又继续找周公玩儿去了。
门外,龚凌正打算敲门叫人起来,突然想起当初在孔梨村,苏芩因害怕而睡不着觉的事,他估摸着时辰,随后轻叹口气,脚转了个方向,往楼下走去。
“小二,给我来份伙食。”
“好勒。”小二Jing神地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龚凌眼前就放着几个馒头。小二上完伙食后,便打算告退,却不成想被龚凌拦了下来。
“客官,请问有何事?”
龚凌看着他,注意着他的神情,“小二,近来村里是否有活动?”
小二愣了一下,不解其意,“敢问公子所言何意?”
“昨夜,我听到了外头街上的动静,开窗望了出去,发现有许多人朝着那尼姑庵的方向走去。”话头停顿了下,龚凌微微眯起眸子,“敢问尼姑庵近日是否有什么大事?”
闻言,小二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讪讪笑道:“那只是……我们这儿的习俗。”
龚凌呵笑一声,“什么习俗需要人半夜出门的?如此特别的习俗,本公子还挺想体验看看的。”
说着,眼神带了难以察觉的威胁之意。
小二倏地抖了一下身子,觉得周围空气都沉重了起来。他冒着冷汗,劝道:“公子还是莫要体验了,那习俗……”说到一半,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嘴开开合合好几回,半晌,才忧愁地摇了摇头,“那是个恶俗,多年前才突然有的。”
言尽于此,小二不敢再多说什么,短促地说了句:“公子请慢用。”随后,便如同身后有毒蛇猛兽般地跑到后院。
龚凌看着他狼狈的姿态,讥诮地低笑一声。
果真如他所想,一切都是从那尼姑庵开始的。
几年前,尼姑庵的老住持突然暴毙而死,一位年轻的尼姑取而代之,自那之后,便慢慢传出了那让人难以置信的传闻。
至于老住持因何而死,直到后来,也没人知道;更何况现在人们早已渐渐淡忘那位老住持的存在了,哪里还会想着去查询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身穿灰袍,头上顶着帏帽的女子走进客店。
龚凌不动声色地斜睨了一眼,很快转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啃着馒头。
那名女子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急冲冲地跑到其面前,询问其要点些什么。若此时眼尖,便能看到那小二眸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害怕,声音微微颤抖着。
宽敞的前庭只有孤伶伶的三个人,氛围一片凝重。苏芩便是这时下楼来的,她并不知道她的到来,打破了凝滞,那名女子在看见她之后,眼睛一亮,闪烁着绿光,如同狼见着猎物时发出的光。
苏芩并未发现哪里不对劲,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便走到龚凌身旁坐下。
“你咋那么早起?”
龚凌瞥了她一眼,“谁像你一样跟头猪似的。”
苏芩不服气,反驳道:“我这不是昨晚没睡好么,更何况,我昨晚看到了不得了的事儿。”说到后头,声音越发小声,甚至用了气音。
龚凌淡淡道:“如果你是说,半夜突然有一堆人上街,朝着那尼姑庵走去这事儿,那我也看到了。”
苏芩有些惊讶,她原想着那时龚凌早已睡了,大抵不知昨晚的事,没想到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