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些东西……我没有贪,都是给嫱儿的嫁妆啊!预备马上两家结亲的啊!”
“嫁妆重要还命重要!崇王妃若是如此拎不清轻重,我顾廷宁愿不要这门亲!高攀不起!”
顾廷发了狠话,崇王妃面色苍白的去了,汝南王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她不相信这一切,她一辈子的积蓄,都没了?
“藏宝阁能不能不要…”
她话音未落,就看见顾廷失望愤怒的眼神,他一步步逼近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顾寔一个箭步托住他。
“送王妃王爷回房安寝!余下人想活命都听我的!把王府能收拾的值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悉数装箱,现在就出发,你我负荆请罪…步行去镇西王府!”
顾廷说完再也忍不住了,趴在顾寔肩膀咳起来,他眼神涣散下去,却在想到什么时眼神一阵Yin暗起来。
他要用一个王府的积蓄,换镇西王的命,还有那个人。
水眉。
*
整个王府一片混乱,下人们趁着不注意,扣扣掐掐的把些小东西偷入怀里,看守宝库的丫鬟见状,也把荷包儿偷走了,贪心不足她又折回来,偷偷的把顾廷桌上的一副画卷了起来。
那是顾廷最喜欢的画,她暗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她握着那画低头要走,转过走廊时,忽然被人拦住,那人气若游丝,半个身子隐在走廊Yin藏的黑夜里,他只看见他嘴角一丝血,脖子包的严严实实,犹如鬼魅。
“顾二爷!”
丫鬟吓的三魂去了七魄,顾廷低声一笑,轻亵的揉她的手,丫鬟脸一红,忽的她血色瞬间被吸干一般,迸发出尖叫。
手起刀落,血溅画中。
顾寔看着地上断手,只感觉顾廷仿佛一个罗刹,他呆滞的看着那画落地,绢本斑驳,依稀看的出是旧画。
周公辅成王图。
“你…”顾寔不敢置信的开口:“你疯了!”
顾廷回头冲他灿烂一笑,半张脸在Yin影中,半张脸暴露在诡谲月色里,他眼角溅的血滴落下来,他冰冷的手抚上顾寔胳膊,声音沙哑:“寔儿,替我做件事。”
“什么?”
顾廷把目光投向那血泊里的画:“把这个画,送给苏胥苏大人,记得,一定要送到他手里。”
顾寔混沌的思绪清明起来,那周公辅成王图被血色浸染,正气凛然的人物,一个个妖异起来,他近乎崩溃的摇着顾廷胳膊:“你疯了!”
“我没疯,你不想死,就去。”顾廷忽然癫狂的笑了,露出森白的牙:
“我刚刚做了个梦,顾寔。”
“你疯了,什么梦能让你…”
顾寔接受不了这个事情,送周公辅成王图什么意思!臣辅佐君王,他送带血的画,是压上了生死承诺!
他要辅佐苏胥……造反啊!
“什么梦?”顾廷一把撕开脖子上卷着的纱布,那醒目的狰狞刀疤刺伤着顾寔的眼:
“我告诉你什么梦,镇西王闯进咱们王府,把你我一刀一个全部杀死了。”
25. 黄历廿八 宜 爬墙去给老婆撑腰
水眉又做噩梦了。
梦里, 荣凤卿倒在血泊里,浑身肮脏,背后插满密密麻麻的箭羽, 他白发尽染零落在地, 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碧玉簪。
顾廷拿着带血刀,脸上挂着近乎疯狂的笑一步步逼近她:
“眉儿…过来…”
“这辈子, 老天爷待我甚厚, 叫我想起来许多, 他可护不了你了。”
水眉尖叫着后退, 忽如一脚跌落悬崖, 整个身子疯狂下坠,笔直坠落着地那一刻她醒了。
是梦。
她浑身冷汗, 整个人心跳的厉害, 昨夜她梦到了许多故人, 莫名的心慌, 她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她抬眼看纱窗外, 无风竹影静, 云涌月色稀。
是梦而已…顾廷总不可能也重生了吧。
她安慰自己。
寝宫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水眉心惊出去开了门, 陈双泉喘着气把她一把拉出去:“好妈妈, 带你看世面,汝南王府…”
水眉无暇细想,被拉出了王府,整个王府外灯火辉映,宫灯从这头燃到那头,半街长明,驷马车舆碌碌而来, 丫鬟堆墨匆匆而至,十几辆马车牛车串如龙,好大的排场。
这是…神仙下凡吗?
水眉打个哈欠,眼神忽然瞥见那领头之人。
顾廷。
她的哈欠咽回去了,整个人恨不得躲到二狗身后去,正要回去时候,汝南王妃和崇王妃也下车而来,甚至跟着萧嫱,水眉看着那四人,愣住了。
上辈子冤家,齐了。
“眉儿这些日子养的越发白嫩了,”崇王妃提着裙边缓步上阶,微笑着拉过水眉手儿:
“赶紧去跟王爷说一声吧,就说咱们来赔礼道歉了,把欠王府的东西,悉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