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要搭理旁人的意思,便只远远行了一礼。
阮商因了上次的尴尬,这会儿还不敢主动上前,也只悻悻地入座,瞧着阮柔朝着江秋盈撒娇。
"柔儿,"他皱眉唤了一句,"你如今是相国府的夫人,岂能这般不识礼数。"
阮商这话说得自然是她当着众人的面朝阮夫人撒娇的事,阮柔本是想着躲开闻延,见着了阿娘又实在过于高兴便失了分寸,这会儿忙站起身来乖乖立在旁侧没再说话。
阮夫人本就最疼爱女儿,这会儿不免觉得女儿受了委屈,嗔怪地瞧了阮商一眼。
"若是这般说,老爷也是失了礼数的。如今柔儿是相国夫人,我们应当行礼,老爷却是当众斥责柔儿,岂不是更不识礼数了。"
"这….阮商眉头一拧,"她是我女儿,如何训斥不得?"
江秋盈示意他看闻延的方向,淡淡道了一句∶,"那老爷便问问相国大人的意思吧。'
阮商顺着望过去,果然见那人挺拔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闻延本就惹人注意,站在那儿就已是一道冷冽的风景,这会儿更是惹得厅中众人都跟着看了过来。
早都听闻相爷跟岳丈不合,甚至当众讽刺阮商无能贪财,人人都等着看这么一出戏呢。
阮商心中也是跟着捏了把汗,忙站起身来,"相国大人。"
阮柔见那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本想着过去拦一下,这毕竟是江府的婚宴,他们还是不能太过惹人注目。只是她还未走过去,便被身旁的江秋盈给拽了一下。她回眸,见阿娘朝着自己摇了摇头,便听得那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闻延的目光漠然地扫过阮商,"方才岳丈好大的火气。"
这话说得阮商心尖一颤,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啊……这,我不也是怕柔儿给相爷丢了脸面,这孩子她--"
"岳丈。"闻延冷声将他的话给截了过来,唇畔勾着一抹冷淡的笑,"中秋时送去的茶叶喝着可还好?"
"啊……好,好!自然是好的。"感受着众人的目光,阮商心中即便再觉得丢面,也只能赔着笑答应。
闻延点头,"恩,茶去火,您多喝些。"
阮商哽了一下,一张老脸不知该往哪儿放,"好……多、多谢相爷关心。
阮柔眼瞧着再说下去怕是真要让人看笑话了,闻延自然是无所顾忌的,他一直以来便是这么个性子,可今日是江府的婚宴,实在不宜再将此话题继续下去了。她忙上前挽住了那人的胳膊,笑着道∶"相爷怎么过来了?我就是过来陪父亲和阿娘待一会儿,稍候便回去了。"
"陪你。"闻延淡淡吐出这么两个字,径自在阮屹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这么一坐,阮屹倒是有些坐不住了,椅子上好似长了刺一般,怎么都不得劲儿。
原本他便是个不善言辞的,想着若是大哥阮峪在的话还能聊几句缓解气氛,毕竟阮峪一心向往仕途,定是想要跟闻相爷亲近的。
可闻延如今往他身边一坐,他想动又动不得,话也不会说,只僵挺着脊背,冷汗直冒。
阮柔这么瞧着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听得阮夫人叫了她一声,又忙去陪阿娘聊天,只剩阮商一人尬坐着,佯装淡定地饮茶。
闻延此人平日里周身自带冷气,谁在他身边坐着都忍不住要冷汗直冒,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阮屹现下便是如此。
一时间,阮屹与阮柔兄妹二人皆是盼着新娘子早些接过来,好能缓解一下此刻的尴尬。
厅里的众人便不是了,只觉得这阮老爷实在是受气,家里有女儿的都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千万别让女儿高嫁了,免得自己成了下一个阮商。
"阮屹?"闻延瞥了一眼身旁那个紧绷着身子僵坐在那儿的年轻男子。
他声音不大,可阮屹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忍不住一个激灵。
"相、相爷….
不得不说,阮屹与阮柔在这方面如出一辙,兄妹俩慌张的表情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闻延不由得想起了大婚当日那人的惊慌,唇角轻勾了勾,问道∶"年岁?"
阮屹艰难地咽口唾沫,颤巍巍地答∶"十、十七。"
闻延又问∶"在学堂读书?"
阮吃∶ ""是。"
"日后可有何理想抱负?想做些什么?"
"我…."阮屹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自小他便被阮峪压了一头,大哥是嫡出他是庶出,阮峪又是个极会讨好人的,他笨嘴拙舌相比之下自是什么都没他的份儿。可这并不能将他心中所想给抹杀掉,他有他想要的未来。
可这真的能说出来么?
阮屹犹豫不决,便听得闻延的声音又响在耳边,语气淡淡的∶"相府尚缺一搭理书房的。"
此话一出,阮屹的身子不由一僵。相爷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一—
"可愿来?"闻延一对漆黑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