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江峻正给二人讲着稍候的流程,听得身后的闻相爷应了这么一句,不由得怔了一下,"相爷您说什么?"
阮柔没想到这人会说出声来,这会儿又是慌又是羞的,不知所措。
还是闻延反应过来,朝着江老爷笑了一下,"本相是说,二公子的婚事甚好。"
江峻的脸色跟着僵了僵,只一瞬又恢复了笑容,"能有相爷在中间牵线搭桥,自然是极好的亲事。更何况方家小姐是大家闺秀,能娶得她为妻,乃是文儿之幸。"
阮柔在一旁瞧着舅父这样说心里都忍不住跟着捏了把汗,这方淑尤成亲后是个什么样子还不一定呢.…….她到底还是担心这舅父舅母的身子,只希望淑尤姐姐当真是文表哥的良人吧。
这般想着他们便已被江峻引着入了大厅。厅内已坐了几位亲友,有几个阮柔认识的,也都过来给闻延和她行礼寒暄,阮柔剩余不认识的,瞧见闻延这周身的气场也都不敢靠近了,悻悻地坐在一旁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相国府的宾座自然是上座,阮柔与闻延并肩坐下便有丫鬟小厮上来奉茶端点心。
闻延不怎么喜欢热闹,今日来也纯属是给江峻和方林海两位老臣点面子,毕竟日后二人还要为他所用。故而这会儿他只饮茶,剩下的便是瞧着自己的夫人吃吃喝喝。
今日江府虽是不曾过多宴请宾客,到底也还是有不少亲戚过来,阮柔自是不敢像少时那般无所顾忌,她时刻谨记着自己代表的是相国府,撑起来的也是闻相爷的面子,可不能太过贪吃,只偶尔捏一小块芝麻酥便够了。
瞧着她这般收敛,闻延都有些不适应了,干脆托着腮看她,"夫人今日不舒服?"
"啊? 没啊。"阮柔被他问得有点懵。
"那便是这些点心味道不佳,不得夫人喜欢。"闻相爷得出如此结论。
阮柔略微有些尴尬地笑了两下,捏起一块蜜钱便往他嘴里塞去,"相爷尝尝这蜜枣如何,比咱们相府的甜不甜?"
瞧这小丫头装模作样,闻延心中只觉有趣,毫不掩饰地笑道∶"夫人喂得,自然是甜。"
他这声音如他这人一般无半点低调可言,惹得大厅里的众人都跟着朝这边望了过来。
阮柔尴尬得脸都红了,恨不得再往这人嘴里塞一块干巴巴的绿豆糕,将他给噎死算了!
闻相爷倒仍旧淡定自若,甚至有些享受这些人的目光,和身旁那人的慌乱无措。
"夫人也尝一个。"他也给阮柔捏了一枚蜜枣递到了唇边。
这会儿已能听得大厅中的议论声,虽是没人敢大声说,可阮柔也能想到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
无非是一些闻相爷竟与夫人这般恩爱或是说她有何能耐竟能让闻延这般服帖……之类的话。
可她并不想这般引人注目,一是从小被无视惯了,一时间难以适应这样的情况,二是她怕羞,一到这种时候便不知所措,若是再一不留神说错话办错事便又是要给相国府丢人了。
这样想着,阮柔这会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乖乖张嘴让闻延喂着吃了蜜枣,暗地里恨恨咬牙。
今晚回去她要分房睡,不能再给这人欺负她的机会了!
众人还在低声议论感叹着相爷夫妇的恩爱,便听得外面一阵鞭炮声,紧接着便有迎亲的喜乐奏了起来。
这是要启程去迎新娘子了。
阮柔跟着众人一同朝着外面望去。她与闻延大婚那日,听闻整个盛京城的街道两侧都被挂上了红绸,那人红妆十里将她迎进相国府,这事在坊间也是传了许久。
奈何她那日全程都盖着喜帕没能亲眼瞧见这人骑在马上的英姿,想着若是能瞧一眼文表哥,兴许还能想象出当日闻延的模样。
可闻相爷岂知她这番心思,只以为她是想要去看江秉文,脸色不由得沉了沉,伸手拽住了已然站起身的阮柔。
"看什么呢?"
她朝着外面张望两眼,回头道∶"看新郎信啊,大家都去了,我们也去吧,一会儿新娘子就该到了!"
闻延的眉头一拧,"新郎信自是要给新娘看的,你凑什么热闹。"
"咦?"阮柔不明所以,"我们成婚那日,相爷不也叫盛京城内的所有人都瞧见了吗?若是按相爷这般说,我岂不是亏了?"
没想到她竟然会将话给怼回来,闻延不由得一怔,而后脸色更难看了,"不一样。"
许是因了眼下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阮柔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双手往腰上一叉,抬着下巴问他∶"有何不同?"
闻延∶"...
"相爷那日是新郎信,文表哥今日也是新郎信。相爷被不知多少人给看了去,我如何不能去瞧一眼表哥?"阮柔乘胜追击。
闻延∶....
他竟是没想到,这小丫头如今已被他给惯得这样厉害了,他这一句没说,她反而叭叭叭地说了个不停,半句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阮柔原本还沉浸在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