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棠自幼接受的是正统教育,对于世家纨绔子弟狎男风一事颇为不耻,而今三番两次被人戏弄,有些不耐,“方少,此等玩笑切莫再开。”
没有理会严棠此等正经言语,方晔径直走过去,伸手就要撩起他的衣袍下摆。
“方公子!”严棠避闪不开,被顺势推倒在木榻上,因着一日中Jing神紧绷,加之未进粮米,此刻的挣扎颇显弱态,不出片刻,双手就被方晔用自己束发的帛带捆住,右腿被压在身下。
“怕什么,”方晔故意露出一脸垂涎狰狞之态,笑道,“爷还能吃了你不成?”
边说边用力一拽,严棠的裤子就被褪了下来,雪一般的肌肤因着刚刚的推搡,有几处微微泛红,在墨色衣衫的映衬下愈发魅惑,适才还一脸流氓相的方晔此时忽的有些脸热,松了手,突然别过脸去,清了清嗓子,“瘦得硌人。”
随后又转回头去,随手把衣摆拉下来,盖住他长腿的上半部分,只露出左腿小腿处,果然,一处圆形伤口,红艳艳的。
“只伤到了皮rou,不要紧,几日便能恢复,”方晔自己虽然纳闷刚刚自己的失态,但还好奇严棠的反应,于是略有心虚的瞧了一眼,只见严棠眸眼紧闭,头微微偏向内侧,白皙的脖颈染上粉色,一直蔓延至耳垂。
方晔定了定心神,抬手打开带过来的药膏,涂了没几下,便听到那人几不可闻的“嘶”声,一时间又有些脸热,索性把药膏放在一旁,净了手。
“行了,不与你这正经人玩闹了,”方晔给他解了束手的带子,起身走到茶桌旁灌了几口凉茶,略等了一会儿,才冲门外吼道,“取个晚膳要这么久,江骞你这是皮痒了吗?!”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叩门声响起。
“属下办事不力,”江骞将食盒放在茶桌上,随后迅速溜出去,临关门前还偷偷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面带绯红,略显慌张。
这神态可少见的很。
这边严棠已经穿戴完毕,耳垂依旧绯红不褪,他有些踌躇,方才那一出,方晔分明是故意调笑。可自己素来不屑于男风之事,刚刚却莫名心跳加速,他思绪纷繁,不知此时此刻该如何做,于是静坐在木榻边沿,闭眸长舒一口气,想要努力平静下来。
“小师傅这是入定呢?”方晔侧耳,半天没听到什么动静,于是偏过头去看了一眼,一时心绪复杂:正经人都这么玻璃心吗?!
“明日见。”方晔不再打趣他,想寻个静处,思考一下自己刚才为何会呈现那副没见过世面的丢人样儿,以前与狐朋狗友吃酒,又不是没见过喝高了的“赤诚”爷们儿,不应该啊,不应该。
静候在一旁的江骞见主子出来,立刻跟上去,悄悄瞥了眼主子的耳垂:嗯,依旧粉红。
眼看着主子大步跨出醉园,寻了一处隐蔽之地,开始活动手脚,连忙低声询问:“主子,这大半夜的,要……干什么啊?”
“这是什么?”
“北墙。”
“翻出去,今个儿去姚思楠的别院。”方晔一双桃花眼此刻熠熠生辉,与刚刚离开醉园时之神态全然不同。
深夜,姚思楠别院依旧灯火摇曳。
“哟,方少大驾,这会儿都宵禁了,”姚思楠醉眼惺忪,一副风流态,薄唇一勾,用食指轻点方晔的左肩,特意压低声音道,“莫不是想我了?”
姚思楠见他没应声,而是皱着眉径自寻了个地方坐了,一脸的欲言又止,于是紧跟其后,瞧见方晔Jing致的眉眼在烛火的映照下愈发美得不可方物,颇有些羡慕道:“你这幅好皮相真是世间难得,蹙个眉都别有风姿。”
“思楠莫要打趣我,”方晔此刻见四周无人,一应侍女都被挥退,方才开口道,“漏夜前来,实有一事请教。”
“但说无妨。”
“帮我查查隆兴七年的一桩旧案。”
翌日清晨,严棠依旧身着玄衣,用过早膳后,从送饭小厮口中得知方晔清晨须得完成晨练与早课后,才能与下早朝的方大人以及方夫人共进早膳。
他环视四周,掐算好时辰,随后出了门,走至一处显然早已废弃的院落门前,从稀疏的门缝中可以看到里面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严侍读?”一位端着果盘的侍女停下来看了看他,有些不确定的唤人,见他转过身来后,方才确定没有认错,继续道,“侍读怎的到了此处,这里可是死过人的,晦气的很,快些离开吧。”
“清晨无事,闲来散步至此,多谢提醒,这便离去,”严棠温和的笑了笑,转身欲走,忽而停下来,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姑娘可知这是何处?”
“清平阁。”那侍女被这笑迷了心神,腼腆答道。
听到这一回答,严棠的心像是被猛地揪了一下,藏于衣袖内的双手因猝然紧握而指节发白,面色如常道谢后,转身离开。
那侍女见他走远,悻悻然端着果盘前往主院,谁知在这破败清平阁的一侧,原本早已离开的严棠此刻轻轻一跃,翻身入墙。
落地后,周遭尽是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