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用做晚饭。”
蛰鸣听到这句话并未觉得奇怪,看来他还记得付斜阳请客的事。
“不要夜宵吗?”
“不要。”
蛰鸣不甘地弓起背。
原本他作为一个鬼,只有在履行夺命契约时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除外他都应该如一个幻影。但因我们之间的交集,使得他有能力让他的幻影成为一个只有我能看得见的实体。
这是儿时偶尔的肢体接触带来的意外发现。尝了禁果后,性交便成了让蛰鸣拥有实体的方式。
所以他除了做我的契约鬼外,也成了我的保姆和保镖。
做一次爱便够他有三天实体,偶尔我要得激烈,他一晚射得多了,顶上一周也不成问题。
老实说,我挺感激我召唤出的是蛰鸣,一个傻愣的忠诚的鬼,因为有他得以随意使唤,在生活琐碎上我从来不用多烦恼。
我觉得自己就这样过完一辈子就挺好。
“把地拖了。衣服三天没洗了。”我吩咐。蛰鸣显然不想,却没有反驳。
“今天一定收拾干净。”他乖乖答应。
绊者与契约鬼并不需要时时在一起,不过也并不能远距离互相感应。好在我如今生活中会遇到意外的几率微乎其微,所以有时上班会把蛰鸣留在家里做家务,今天便是如此。
“晚上我可以来接你吗?”
“你知道在哪里吗?”
蛰鸣沮丧地低下头。他是鬼,我和他可没有电话联系这一说法。
“那我早点做完来医院找你,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其实我不希望你去。我说过,对于付斜阳我们得谨慎。我们这两天都做了爱,我怕你不小心忘了灵体化,碰掉个杯子什么的……难保付斜阳不会注意到奇怪。”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要是这家伙能完全听我的话,没有这些小情绪需要我安抚就好了。
“我会尽早回来的。”
“可是……”蛰鸣有些难为情地别开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万一他把你带到酒店那样的地方怎么办?”
“蛰鸣,”我皱起眉,“独自在家的时候少看些肥皂剧。”
见他还没放下心,我握紧他的手,“昨天晚上射在我身体里的不是你吗?这些年,我难道除了你以外还有过别人?”
他一把搂住我,我们接了个告别吻,一如每一个我独自出门的早上。
付斜阳做东的地方是一家市内闻名的餐厅,贵,但又不至于高档到会让我们这些人手足无措。
我想付斜阳是个很会做人的人,换了新工作的地方知道宴请同事,选地方也选得恰到好处。而他还有能让他轻易发挥他情商的资本。
出众的外貌,殷实的家世,丰硕的学识。
尽管知道他能有如今少不了自身的努力,可他天生得老天眷顾也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我倒不会羡慕这样的人,因为我有蛰鸣。我想,召唤出蛰鸣就是老天对我的眷顾,虽然我不想让蛰鸣知道我是这么想的。
付斜阳同一干刑警和法医直接从现场来的这里,大家伙已经聊得其乐融融,他的身边却空着一个位置,我才注意到这一点,便听见那空位旁的另一个人叫到:“哎邱临你来啦!这边这边,付教授特意给你留的位置。”
阿文一贯的大嗓门,我也一贯不怎么受得了他的大嗓门,他引得好多人都看向我。他是这儿的刑警之一,也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说到底我今天之所以能来这儿,也得多亏了他。在办案组需要一个Jing神科医生的时候,是他想到了我,由此我才被牵扯进这个案子,也由此我才认识了付斜阳这个人。
正同别人说话的付斜阳见我来了,也朝我招了招手。
他并没有解释为我留这个他身边位置的原因,我便也不问。
只是心里有些不适罢了。
他没事人一样对我寒暄,好在对话并没有持续多长, 便被询问他一些研究所相关事的同事打断了。
付斜阳是A大法医学的教授,他原是C大的,因A大法医学系今年同市警局一起建了个研究所,为着这个片区省市最专业的法医研究所的名义,付斜阳便被调过来当副主任。年纪轻轻,名头倒是大得很。
人齐了便动筷,桌上都是负责这次案件的同龄人,按照付斜阳和别人的谈话,他学校那边的同事、前辈长辈们是要另再请。
这位付教授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大概同我是天与地的区别。
都是年轻人,话题便也不会差太远,再加上这个办案组里的刑警大都互相认识,大家聊得十分融洽。
当然除我之外。我也不想融入进去。只是谈及这次案件,有人问及我时我才会回上几句。
付斜阳一直在话题的中心,一桌人除了他,我认识的人就只有阿文,阿文知道我不是爱说话的性格,不过在和同事闲聊中也怕我在别人眼中尴尬,偶尔与我搭上几句话,我很无奈。
他无非是问些我近况,我和他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