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林海已经离开了三天,这三天里林舒安被尘乌鞭策着学习炼矿之术,虽忙得没日没夜,累成了一条老狗,但此时突然闲暇了下来,他便不可自控的想到了钟林海。
林舒安与龙牙同坐在石桌上喝酒,今晚夜色好,满天的繁星,漂亮得简直让人惊叹。
龙牙一边饮酒一边看着那遥遥的天际,眸色向往:“它们真幸福,可以远离这污浊的尘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舒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趣道:“它们虽然离了我们十万八千里,却被神束缚着,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挂在天上,供世人欣赏。”
龙牙一愣,眸色深了些:“你说得对,束缚还在,离得再远也自由不了。”
林舒安点头,却也没有多想,他垂眸灌了一大碗酒,抬手一抹嘴角,而后看向龙牙,问他:“钟林海去了哪里?他说要离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龙牙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杯子,好笑的瞧着林舒安:“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不过,你或许不该问。”
“为什么?”
“他回了彼岸沙华,此番回去必会与大长老交恶。于公,这不利于彼岸沙华的稳定;于私,大长老是主人的小姨,两人的关系一直很亲密,而主人的忤逆,必会伤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龙牙朝前凑了凑,看着林舒安的眼睛,说:“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
林舒安后退,蹙眉问他:“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龙牙坐直身体,慢悠悠的饮了一杯酒,这才开口:“世人皆知,神州有六大巨头,南海的离天境,昆山的终离谷,渝城的玄联会首,大金的长洛商会,界点的武林盟,还有就是我们酆都的彼岸沙华,曾经的六巨头之首。”
林舒安:“曾经?”
“对,曾经。六年前,彼岸沙华受到了重创,如今虽已慢慢恢复,却也维持不了巨首之位了。”龙牙已经喝得微醺,他朝林舒安眨了眨眼睛,“至于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想必猜到了吧。”
“是季连戚风?”林舒安问,“就因为他差点杀了钟林海?”
“不是差点,而是已经,主人的命几乎可以说是用别人的命换回来的。”
林舒安闻言一惊:“换?谁换的?”
龙牙摆了摆手,颇为不满:“这个不能说。哎呀,你怎么总是打断我,我被你问得都快离题八千里了,就你这样的,定是考不了科举的!”
林舒安嘴角微抽,这才发现这人是真有些醉了:“好好好,我不问你了,你接着说吧。”
龙牙点了点头,猛地一拍桌子,把那边伸着耳朵偷听的钟唯吓了一大跳。
“彼岸沙华之所以能成为巨首,是因为有一样东西将我们彼岸沙华的所有人都拧成了一体,没有背叛,只有誓死效忠,这样的彼岸沙华便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自然无往不胜。”
没有背叛?这对一个复杂而庞大的组织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林舒安觉得这不符合人性:“这不可能,不过,你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阎王令,这是一种丹药,人一旦服下,此生便只能任凭主人驱使,不得有丝毫违抗。”
林舒安闻言一惊,这玩意儿和日月教的三尸脑神丹是何其的相似啊。
“有解药吗?”
龙牙嘴角一勾,颇为嘲讽:“当然没有,普天之下谁都没有。”
“你也不能解?你不是神医吗?”
“神医?虚名而已,我毕竟是个人,怎么斗得过阎王?阎王令一旦服下,生而为奴,即便死后也会成为行尸供主人驱使,这玩意儿比活人好用,不怕死不怕疼,最重要的是,武功高强还绝对听话。”
林舒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他妈的跟永世不得超生有什么两样?老子死也不会吃那鬼东西的!你不会吃了吧?老刘和龙泉不会也吃了吧?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那鬼玩意儿吃了还能做人吗?生而平等,生而自由,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你们晓不晓得?”
龙牙看着林舒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林舒安,你到底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我一直觉得你的很多想法都特别有意思。”
“你这是在嘲讽我?”
“当然没有。”
林舒安一点也不信,面色却突然一沉,严肃道:“那什么阎王令,是钟林海逼你们吃的?”
龙牙对林舒安眨眨眼,颇为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都是自愿的。”
林舒安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分无语,这古代社会对“忠君”二字可真是压迫到了极致。
龙牙:“你现在知道主人为何要离开了吧?”
林舒安一惊:“你是说?”
“你与主人的事,大长老全都知道了,她不放心你,要喂你吃阎王令。”
林舒安瞬间便激动了:“我不会吃的,打死也不吃!”
龙牙意味深长的看着林舒安,声音沉得让人有些发寒:“相信我,她若是要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