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陆安愈一身狼狈,沾染上点点血迹的米黄色外套搭在一旁的银白色金属座椅的架子上,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但是曾经的温热粘稠感似乎还残留在手心处,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捅了黎成一刀……
让陆安愈更加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是事实就是,黎成就是侵犯自己的人,为什么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黎成呢?第一次“被绑架”之后,黎成的温存关怀?还是第二次被尾随强暴后,黎成的暴躁可怜?亦或是第三次黑暗中强迫之后,黎成的反常举措?
现在想想,一切都有迹可循,甚至是刻刀,而自己是不是不愿意去怀疑,可最后偏偏就是这样。
而黎成在晕厥之前,说的“谢谢你”,是不是他早就想好了?想好死在自己手里?这个想法令陆安愈胆寒,另一个疑问涌上心头,黎成的躁郁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哥,你也别太难过了,医生说了也没有伤到要害,顶多缝两针吧。”程盛见陆安愈整个人从在后山下来,到医院,整个人都是失神的状态,以为陆安愈一时之间难以接受黎成的病状,便接着安慰他,“没事的,黎成他发病有周期,其实我一开始和他认识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有这个病,不过他也没怎么耽误学习,只是有时候会请假而已。况且这个病,也不是绝症,他也吃着药呢,可能这次出来,黎成觉得能把你介绍给我们太兴奋了吧。”
“程盛,你说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有躁郁症了?”
“是啊……”其实我还以为你们家里人都知道呢。后半句程盛没敢说出口。
躁郁症?陆安愈对这个病症是陌生的,在他的人生经历中,也没有遇见过有躁郁症的人,陆安愈打开手机,搜索了相关词汇,也对这类病症有了一定的了解。
躁郁症,一半狂躁兴奋,一半抑郁低迷,而且是有周期性的。
这也就对应了黎成有时候对某样事物及其热爱,喋喋不休,不着边际地诉说着自己内心想法,而有时候的黎成及其排他,喜欢一个人待着,少言寡语……
那,他是不是因为躁郁症才对自己有特殊的情感,就像之前在酒店里,连求婚都可以说得出来,之后,也会一个人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这比黎成开自己玩笑还要令陆安愈感到难过,原来他对自己做出的所有行为都只是因为他的病。
不过,还有一点让陆安愈难以理解,为什么他要强暴自己?而且,还不止一次。
“程盛,你先回去照顾那三个姑娘吧,这里我自己守着就行。很抱歉,今天本来是要给黎成庆贺生日的,我也没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次吧,下次等黎成康复了,我再请你们吃饭。”当时来医院来的匆忙,也没通知留在酒店的方琳琳她们。
“那行,陆哥,你有事打电话给我们啊!”
程盛走后不久,医生就从手术室出来了,陆安愈看着面色苍白的黎成躺在病床上,被推着进了病房。
陆安愈从医生那里了解到,自己那一刀没有刺中要害,血流不止,是因为将血管刺破了,好在送来医院及时,并没有失血过多,现下由于黎成Jing神状况不太好加上麻醉,所以昏睡了过去。
夜晚的医院空荡荡的,纵使是夏天,到了晚上,陆安愈还是感到了清凉。病床上的人,静默地躺着,陆安愈握住他稍凉的左手,捏了捏他修长的指节,最终停留在无名指的指根处,绕着指根摩挲了几圈,大概是这个尺寸吧,自己记下了……
黎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病床了,病房里空无一人,他还没忘记自己晕厥之前,哥哥他,终于动手了,一切都结束了吧……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是黎成既想要见到又怕见到的人,陆安愈的手里还提着打包的两碗粥,还有小笼包子。
“看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陆安愈倒显得自然,仿佛他们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家里,“这碗是给你的,绿豆粥,没放糖的。”
陆安愈替黎成将身前的小桌子摆好,又将绿豆粥和小笼包放在他面前。黎成看着陆安愈为了自己忙来忙去的,有些过意不去。
“哥哥,其实我……”
“行了,先吃饭吧,你都这么久没吃饭了,不饿吗?现在你身上伤还没好,就吃得清淡些。”陆安愈打断了黎成的话,坐在一旁的病床上,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喝着粥。
黎成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埋头喝粥。
等到黎成解决完早饭,陆安愈又把残余的垃圾收拾了,扔到了走廊尽头的垃圾桶才返回病房。
“黎成,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哥,我现在问你话,你就实话实说。”陆安愈侧坐在黎成的病床上,直视着他的眼睛,黎成也在看自己,原本深邃美丽的桃花眼里却氤氲了水气。
“多久了?你多久之前发现自己有躁郁症的?”
“……高中,高二的时候,我逃课从教室里跑到Cao场上狂奔的时候,被人撞倒,强行送到医务室后,不配合治疗,然后他们又把我送到医院,然后查出了我有躁郁症